唐风居见夷玉哭个不停,他也不会哄人,手忙脚乱的,就将人搂在怀里拍了拍。
这简直是上了夷玉的当,夷玉顺势钻进他怀里,勾住他的脖子就仰着头吻住了唐风居的嘴唇,唐风居都没反应过来。不过嘴唇上柔软的触觉,还有麻痒的感觉,的确让唐风居瞬间就有些兴奋,让他记起了早前两个人疯狂的事情。
唐风居的呼吸有点粗重了,干脆将夷玉搂紧在怀里,反客为主的将人压在了桌子上,撬开他的牙关,将舌头探了进去侵略。
夷玉自然是欢迎的,连忙配合的张开双唇,还伸出小舌头来,让唐风居疯狂的含住吮吸挑逗。
东方关好门就想去找王不留行了,但是一转身就听到里面有哼哼唧唧的声音,刚才还在哭,现在就变成了哼唧,这进展也够快的,转折的无比顺利,都不带来个卡壳的。
最终的是,东方瞬间想起来了,说:“等等,这个不是咱们的房间吗?”
东方这才想起来,那是自己和子车无奇的房间啊,现在夷玉和唐风居在里面打的火热,这……
子车无奇似乎也是刚想起来这个问题,在东方没想好怎么办的时候,子车无奇已经走了回去,然后用力的敲了几下门,说:“两位可以回房间再做。”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了,东方还听到了椅子被碰倒的声音。
虽然有门板隔着,但是东方已经能想象出,唐风居现在是有多尴尬。
唐风居也忘了这并不是他的房间,感觉尴尬的不得了,不过夷玉才不管,软塌塌的赖在他身上不起来,非要唐风居亲亲。
子车无奇可不想让那两个人在他屋子里乱搞,毕竟握奇公子的洁癖和强迫症都是很厉害的。
唐风居哄了夷玉半天,然后整理好两个人的衣服,这才赶紧从房间出来,回他们的房间去了。
夷玉真是一点也不害臊,反而很气愤子车无奇坏了他的好事儿。
夷玉和唐风居回去了,东方这才松了口气,总觉得唐三公子以后的生活绝对会很精彩。
子车无奇和东方去找王不留行,这会儿王不留行还在睡觉,来开门的是半夏,见到他们就把他们给请进来了。
王不留行睡觉那是雷打不动的,一个人霸占了整张床,那肉肉的小身体四仰八叉的睡着,看起来特别的可爱,小脸上的肉也嘟着,嘴巴也张着,好像要流口水出来。
半夏听他们有事情,看了看天色,王不留行睡了一会儿了,也该起来了,就走过去叫他起床。
半夏推了推王不留行,说:“师父,握奇公子来了。”
王不留行皱了皱小眉毛,翻了个身,用小屁股对着他们,然后就继续睡了。
半夏忍不住笑了,干脆把他抱了起来,放在腿上,来回的晃悠着,说:“师父,快醒醒,再这么睡下去,你脸上又要长肉了。”
王不留行终于睁开了眼睛,但是一看就没睡醒,两只小肉手在眼睛上来回揉着,然后钻进了半夏的怀里,使劲儿的往里拱着,说:“困死了困死了。”
东方瞧得眼皮直跳,刚观摩了夷玉撒娇,现在又瞧了王不留行撒娇,感觉着实辣眼睛。
王不留行抱怨了半天,终于清醒了,小大人一样的喝着茶,靠在半夏怀里,说:“找我什么事情啊?”
东方把关于断手、千年半夏、忘江苑以及江老的事情全都讲了一遍。
整个事情感觉有太多的线索指向江老,他们并不是没有怀疑的理由,所以才来找王不留行帮忙,想要请他引出江老。
王不留行眨了眨眼睛,说:“那忘江苑的江老,不是很有名气的吗?我就说嘛,儿子那么一个草包德行,老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啊。不过……”
王不留行话锋一转,说:“忘江苑的人还和九日谷有什么关联吗?”
东方摇头,这个他们真的不知道。
王不留行说:“我也是很久很久以前才见过一个九日谷的弟子,唉,不过他是个可怜人,并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可怕。”
九日谷早就已经是个传闻了,像东方这样的人都不曾见过一个九日谷的弟子,见过九日谷的人绝对都是“老前辈”。看来又小又软的王不留行,绝对是前辈中的前辈了。
王不留行说:“我当年听说九日谷,就觉得很奇怪了,所以想去瞧瞧到底怎么个神奇法子。”
毕竟以肉体凡胎,又非得道成仙,就可以得到永生,在王不留行耳朵里是非常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当然奇怪。
王不留行很想见识一下九日谷的弟子,也想要见识一下蝉蜕的过程。
后来很巧合,王不留行真的见识了蝉蜕的全过程。那是一个不大的孩子,恐怕也就不到十六岁,他正逢第九日,正在经历着死亡的痛苦,哀嚎着从自己的皮里慢慢的钻出来。
王不留行说:“唉,那场面着实够血腥的。”
能让王不留行说血腥的,也的确不一般了,毕竟他最擅长治病救人,什么样的病没瞧过,怎么样的死亡没见过,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少年痛苦极了,惨叫着,却又不敢惨叫,几乎咬烂了自己的嘴巴,将一口牙都要咬碎。
王不留行说:“他说他很痛苦,他想要大声的嚎叫发泄。但是他不能,因为如果引来了旁人,不知情的会觉得他是怪物害怕的,知情的就会直接杀了他,毕竟在旁人眼里,九日谷都是罪无可恕的存在。”
所以少年只能忍着,默默承受痛苦。
王不留行眼睁睁的看着他,亲手撕碎自己的皮肉,然后终于钻了出来,浑身血粼粼的,变成一个真正的怪物。
然后少年要经历九天时间,全身的皮肉才会慢慢长好,但是长好后没有半天时间,他又要亲手撕烂自己的皮了,再次经历死亡的痛苦。
少年告诉王不留行,虽然没经历一次蝉蜕,他就会变得强大一些,但是他完全没有强大的喜悦,只剩下满心的绝望和痛苦。
王不留行说:“我当时实在可怜他,问他,你为什么不干脆自杀算了,那样或许下辈子还能快乐一些?”
然而少年告诉他,他大仇未报,不能自杀,什么样的痛苦他都要承受。
东方听到这里,忍不住心中一阵感慨,突然觉得有些同病相怜。不过与自己相比,自己或许还比那少年要幸运的多。
那少年的确凄惨的很,在他小小年纪的时候,家人惨死,就剩他一个孤苦伶仃。他并不是九日谷的弟子,原本是个小少爷,都没受过什么苦的。
后来家人惨死,他流落在外,有一日就被一群人给抓走了。他起初还以为那些人是人口贩子,却没想到,并没有那么简单。
王不留行说:“九日谷里很多弟子,其实都是被人抓进去的,并非自愿拜入的。他们会抓一些小孩子,年龄不能太大,强迫他们学习蝉蜕。”
东方忍不住皱眉。
那些小孩子其实就是试验品,因为九日谷的人也知道蝉蜕有局限性,所以一直在想办法破除这个局限性。他们找来很多人做实验,但是最终都失败了。
九日谷现在已经不复存在,子车无奇所说的屠谷一说,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只是如今,已经好久没有听说九日谷和蝉蜕,也不知道那些被抓进谷中的孩子们都如何了。
东方听的有些心理不舒服,说:“所以,九日谷的蝉蜕,真的无解吗?”
王不留行摇了摇头,说:“抑制是可以的,我可以把九日的期限延长到十八日甚至三十日。但是……”
王不留行又摇了摇头,说:“但是抑制的越久,爆发的时候就会越惨痛。那种死亡的痛苦,恐怕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可怕却又不得解脱。”
王不留行也研究过蝉蜕,但是根本没找到什么解决的办法。
子车无奇说:“不管如何说,我们先将江老引出来。”
王不留行点头,说:“这个到没问题,咱们只管守株待兔就行了。”
大家合计了一下,就决定回到王不留行的小屋去,小屋子外面堆着很多很多的人,若是有什么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也绝对传的非常快。
子车无奇点了点头,说:“那我先过去布置一下。”
“好,你先去。我们随后就到。”王不留行说。
子车无奇立刻就动身了,他要想到王不留行的小屋子那里,布一些阵法和结界,好能一下子抓住罪魁祸首。
东方和他一起动手,快速的就赶到了王不留行的小屋。
因为天已经黑了,所以那里又堆了很多很多的人。
子车无奇进了王不留行的结界中,然后在房子前前后后都设了阵法,又用障眼法覆盖住,看起来简直万无一失。
东方瞧了瞧,说:“行了,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子车无奇点了点头,他们就先进了屋去,等着一会儿王不留行他们也过来。
屋里没人,毕竟之前也只是半夏和王不留行在住,里面倒是干净,东方干脆坐下歇一歇。
子车无奇右手搭在腰间的小箭筒上,手指轻轻拨弄着腰间的五十支蓍草,虽然看似很悠闲,不过东方知道,若是一有动静,子车无奇绝对会瞬间出手,这其实是个戒备的动作。
东方说:“这会儿应该不会有人过来。”
“嗯。”子车无奇点了点头,的确,消息还没传出去。
东方迟疑了一下,问:“你那个……那个九日谷的朋友……”
他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子车无奇问:“怎么了?”
东方说:“没什么,只是以前不曾听你说起什么朋友,所以有点好奇。”
子车无奇挑了挑眉,说:“旁的人都不喜欢九日谷,所以我不曾提起过。”
东方咳嗽了一声,说:“你们感情很好吗?”
东方这话问出口,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不知道为何,感觉自己语气酸溜溜的。
子车无奇想了想,点了点头,说:“算是罢。在入云笈宫之前,我就这么一个朋友。”
东方一听,眼睛都瞪得老大,说:“在入云笈宫之前?”
子车无奇淡淡的“嗯”了一声,说:“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小时候并非云笈宫的弟子,后来才入的门。”
东方听着更惊讶了,因为他以前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小时候东方极为崇拜握奇师叔,不过对于握奇师叔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如今说出来,东方竟然有些好奇了,百爪挠心的,想要知道更多。
子车无奇却似乎不是很想要说的样子,说到这里就没了下文。
东方又问:“咳咳,你都没跟我讲过什么,现在这么无聊,我们不如聊聊天?”
子车无奇说:“以前的日子?”
东方点头。
子车无奇想了想,似乎想的很认真,说:“并没什么有意思的,或许是我这个人太无趣了,竟然想不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讲给你听。”
东方觉得子车无奇这是在敷衍自己,不想讲以前的事情给自己听。东方已经在心中邪恶的脑补了一下,说不定子车无奇小时候笨笨的傻傻的呆呆的,经常被小朋友欺负,所以他不好意思讲出来。
其实子车无奇的并不是不想讲,是真的一时不知道讲些什么。子车无奇觉得自己和东方并不一样,东方小时候就很有活力,很能吸引人。而子车无奇觉得自己,的确像是个活死人,死气沉沉的,日复一日过的毫无波澜。
或许子车无奇喜欢东方,甚至迷恋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也是被他那种耀眼的活力给吸引了。
子车无奇回想起来,似乎觉得有些想笑。东方小时候就是个惹事精,自从东方来了,子车无奇就没闲下来过了,大小麻烦接连不断,但是如今一回想,竟然都觉得很怀念。
而在东方来之前,他的生活是规规矩矩的,一成不变的。
东方不甘心的说:“那就说说你那个朋友啊,你们怎么认识的之类的。”
子车无奇沉默了一阵,摇了摇头,说:“恐怕你不爱听。”
东方就奇怪了,自己为什么会不爱听。
子车无奇还是小时候认识的那个九日谷弟子,不过那弟子也和王不留行说的差不多,不是自愿加入的,是被人抓进去的。他被人抓进去之后,就变成了别人害怕的怪物。
对于那位朋友,子车无奇记忆最清晰的就是蝉蜕了,他曾经亲眼看见自己的朋友被蝉蜕的痛苦折磨着,那种死亡的无助于恐惧,让子车无奇记忆很深刻。
子车无奇说:“那一日……正好是九日蝉蜕的日子……”
九日蝉蜕,那就是所有九日谷弟子的噩梦,子车无奇听到少年的惨叫,少年痛苦的伸手去抓自己的脸,自己的胳膊,自己的每一块皮肤,全身已经鲜血淋淋,但是这还不够……
少年太痛苦了,他哀嚎着,大声嘶喊着。他因为蝉蜕的痛苦,身体太过虚弱了,连自杀都不能。他只能被苦苦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