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靖拳头微微攥紧,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苏小萌,你使了什么手段?”
苏小萌依旧没有吭声,容靖也不能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强逼苏小萌开口,只是再三向自己的律师确认道,
“是不是真的?你有没有弄错?”
“容总,我百分百确定……”
容靖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与此同时,罗秘书重新走到台前,面露笑容。
“不好意思,让在座各位久等了。在殷氏和容氏双方法务部的律师共同鉴定下,容靖先生手持的集团股权转让合同是无效的。”
容靖五官都僵硬着,前后左右,不知多少双视线如芒针在刺着他。
“因此,现持有殷氏股权最多的依旧是苏小萌女士,让我们有请新任殷氏集团董事长上台和大家说几句。”
罗秘书话音落下便带头鼓起了掌,紧接着,场上零零落落的掌声也跟着响起。
苏小萌深吸一口气,起身前,她看向容靖,唇动了动……
容靖面色又是一沉。
她娇俏的身影掠过僵坐在椅子上的容靖,径直朝着台上走去。
一步一步,不徐不疾……
“要算计我的丈夫,你是不是应该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苏小萌走到台前,接过罗秘书手上的话筒。
整个多媒体会场,媒体记者几乎把会议厅的几个侧门都堵得水泄不通。
镜头,闪光灯下,她是唯一的那一颗明星。
这,便是殷时修最常站的位置,这,便是她一直以来幻想着能与他并肩所站着的位置。
灵动的大眼将此刻会议厅全场上下都扫了个遍……
茫茫人海,我的爱人……你在哪里?
“苏总?”
罗秘书已经改了对苏小萌的称呼。
苏小萌浅吸一口气,拿起话筒,她目光一沉,话音坚定而响亮,
“从现在起,我苏小萌便是殷氏集团的最大股东!是殷氏的最高决策人!”
“如果有人对此决议有任何怀疑态度,欢迎提出。”
“只要你们有容氏集团容靖先生一样厚的脸皮,不在乎任何人的嘲笑,也能坦然的接受自己即将成为全北京城乃至整个商界笑话的事实。”
苏小萌的目光轻轻落在容靖身上,
“接任殷氏总裁一职,第一个决策——请保安把在场所有容氏集团的员工都给我清理出去!”
话说完,场内的保安便行动起来。
容靖依旧坐在椅子上,看着台上苏小萌的眼,闪着嗜血凶狠的光。
苏小萌与之相对,
“容靖先生手持无效的股权转让合同,妄想成为殷氏集团的最大股东,居心叵测!”
“除此之外,我要向在场所有人澄清一点,容靖先生之前所说的关于股权转让合同等等,全属捏造诽谤!”
“我丈夫在出事前就已经将殷氏所有股权转让到我名下,所有的法律文件早在我丈夫出事当天便已经生效。”
“容靖先生,殷氏会对你今日所作所为的法律责任追究到底!还请容靖先生随时做好收到法院传票的准备。”
两个保安已经走到了容靖身边,他们伸手就要把容靖给“请”出去。
容靖甩开他们的手,径自起身,目光灼灼的死死瞪着苏小萌,他转身,冷着一双足够妖魅一众女人的眼,一步一步往外走。
苏小萌看着容靖的身影,继续道,
“容靖先生方才说殷氏和容氏是一直以来的竞争对手,国内龙头企业的位置一直众说纷纭……”
“殷氏集团一年净收益直甩容氏几百个亿,如果这样的差距也能让经济媒体,商业大佬对龙头企业的位置产生质疑,我,我无话可说。”
容靖的脚步顿了一下,但终究没有再转身,再抬步的时候,下意识的加快了速度。
此刻萦绕在容靖脑子里的是一团乱麻。
他想不明白……
殷时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施盛德让他去救苏成济的当天便将殷氏股权转让给苏小萌!
容靖把拳头攥紧。
临死之际,还要和他耍花招!好你个殷时修……
“你还真当你自己料事如神了……”
“如果你现在在看着,一定要仔细的看着,纵然那女人成为殷氏最大的股东,她一样会把你这么多年的心血毁之殆尽……”
离开殷氏大楼,容靖开着一辆略微扎眼的红色法拉利,车上,郁愤之词哆哆念出,踩下油门,急速驶离。
“我会让你看清楚,我是怎么一步一步的把殷氏毁掉,让你的女人哭着求我。”
容家几十年前的耻辱,如今,会以你的死为开端,一点一点的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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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容靖以及容氏集团一众人,场面慢慢恢复平静。
苏小萌站在台上,把早些就已经准备好的演讲稿子说完,篇幅不长,加上这些不过是一些场面话,没有那么重要。
她也不会傻傻的太把这份接任殷氏集团总裁演说当一回事。
但有些话,不在演讲稿上,她却必须要说。
“今天借着殷氏股东大会,邀请众多商业媒体到场,一是让大家直击我接任我丈夫成为殷氏总裁的过程,也免得事后再开记者招待会。”
“二,是我必须为我丈夫这些时日遭受的非议以及种种恶劣的猜测诽谤做澄清。”
苏小萌这话说完,全场的媒体记者就已经沸腾了!
他们今天来,一是关心殷氏集团今后的发展问题,殷氏会不会因为殷时修的丧生而发生改变。
其次,便是之前一直都没能打听到的关于殷时修死因,以及网上传疯了的殷时修运毒事件的真相。
罗秘书见场上实在是太吵,拿起话筒,正色道,
“大家安静!安静!”
在罗秘书和全场工作人员的协助下,场面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丈夫去世后,家里一直在忙于丈夫的丧葬事宜,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应对外界的质疑。”
“……”
“我想安静的送走丈夫。”
“因此对媒体记者朋友们对我丈夫以及殷氏,殷家的关心都没能给予回应,在这里,我向大家表示抱歉。”
“其实,殷家一直都在等,等警方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因为我一直相信警方才是当晚直击现场的最有力的证人。”
“然而,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警方一直没能为我丈夫的死因正名,实在没办法,我只好自己站出来。”
“请问苏总,您说要为您的丈夫澄清,意思是网上疯传的视频是假的么?还是说您的丈夫并不是畏罪潜逃?”
“盛德集团走私贩毒,施盛德越狱后,劫持走了我的父亲。”
“……”
苏小萌言简意赅,被武荣一直压着没有说出来的事情,苏小萌嘴一张就说了出来。
“施盛德以及他的走私同伙给我丈夫电话,让我的丈夫只身前去谈判。”
“我丈夫知道此去凶险至极,这才委托金清越律师在当天以最快的速度将他名下的股权转让给我……”
“网上盛传的视频,我丈夫乘坐的面包车上载有毒品。”
“面包车是施盛德的手下安排的,我丈夫不是去运毒!他是去救一个年过半百,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父亲!”
苏小萌话至此,眼里已经噙足了泪水,
“我丈夫在抵达天津港后,用他自己将我父亲换出!试问,为了丈人能做到这地步的男人,世上有几个?!”
“不问青红皂白,随意捏造事实的人们,你们当真觉得这世上的苦难有朝一日不会降临到你们的头上么?”
“……”
苏小萌说到这时,场上基本已经没有人再吭声了。
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听信苏小萌的话。
但事件本身一直都没有人站出来回应,此时苏小萌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事件本身进行正面回应。
多数人,已经信了。
眸子里闪烁着水光……
“一个正常人,你们认定他做了一件事,好的也好,坏的也好,必然有原因,必然要有逻辑。”
“运毒……?呵,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出席国际金融峰会时,字字句句都维护着国人利益,为国家经济谋取最大权利的商人……”
“一个无数人为之自豪,骄傲,让国内外的商人都由衷敬佩的年青才俊……”
“怎么到了你们眼里,他就成了罪犯?”
苏小萌字句恳切,微微仰头,那险些掉出来的眼泪被她生生倒了回去!
“我知你们心中有疑惑,事件本身有太多的疑点。可这怪不到我丈夫身上!”
“作为殷氏集团的最高决策人,殷氏集团的总裁,我想问问北京公安厅,想问那日领着警队缉拿越狱犯的公安厅厅长……”
“你们出的警,你们抓的人,越狱者死了,贩毒团伙死了,为什么我的丈夫也死了?!”
“功勋你们领了,荣誉你们得了,民众的夸赞,你们全盘接受,可为什么……”
“这一个礼拜过去,我丈夫的死因,事情的真相却还没有得到还原!”
“这难道就是国家政+府机关的办事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