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者这么一说,聂辰才发现老者身上丝毫真气波动都不曾有,竟真的是丹田已废。
这让聂辰更起了兴趣,丹田被废,只能使用最最寻常的火焰,那种火焰丝毫凝练度都没有,便是聂辰或许都无法使用他们炼丹,而老者却能够做到。
可见老者在这方面下了极深的功夫,这绝对不仅仅是为了生计,这其中必定还有老者对炼药的喜爱!
“前辈丹田已废,却还能够炼制丹药,晚辈着实佩服。更何况前辈还能凭此进入炼药师公会,晚辈更是五体投地!”
聂辰心生敬佩之意,他道:“晚辈聂辰,今日能够结实前辈,实乃三生有幸!”
“呵呵!聂小友客气,老朽汪鹤,小友若不见外,可叫我一声老汪。”老者见聂辰如此客气,脸上笑意更浓。
“汪前辈乃是长者,礼数不能少。”
聂辰与汪鹤相谈甚欢,很快酒菜便已经上来,将九皇丢入酒坛之后,聂辰与汪鹤便痛快的畅饮起来。
三生市的食物果然名不虚传,三生酒更是甘甜无比,喝上一口,满嘴清香,没有丝毫呛人之气,一旦开饮,竟有种停不下的感觉。
汪鹤在炼药上的确有很多自己的见解,虽说对聂辰用处很少,但聂辰却很乐意听他讲述。
而聂辰在炼药术上的造诣更是让汪鹤惊讶,每当聂辰稍微讲解有关炼药术方面的知识,总能让汪鹤老眼发光,赞叹不已。
“聂小友这般博学,要加入炼药师公会简直是轻而易举。”汪鹤赞叹道。
此刻两人已经饮了四坛美酒,皆有少许醉意。
“前辈在炼药术上懂的比晚辈多得多,特别是前辈口中的那些五六级药材。晚辈更是闻所未闻,今日也算开了眼界。”
聂辰对汪鹤十分客气,其实他对汪鹤的身份更感兴趣!
汪鹤在炼药术上。绝对不是普通的一二级炼药师,他的丹田也不是天生就废的。一定是后期被人毁去。
那么在毁之前,他是怎样的存在?
六级炼药师?
聂辰大胆的猜测,总之眼前的老者谈吐之间无比沉稳,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存在,只是不知为何落魄至此,他曾经必定叱咤风云。
两人谈论了许久,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昏暗,他们也都吃饱喝足。
“天色已晚。老夫家中还有小儿需要照顾,得先回去了。今日与聂小友相识,老夫十分高兴,也多谢聂小友的款待,只是不知这些饭菜,老夫可否打包回去?”
汪鹤率先起身,他本要告辞,可一看桌上还有一些饭菜,犹豫了下,还是提出了这么个要求。
“前辈请随意。”聂辰笑道。他知道汪鹤如今落魄,打包并没有什么丢脸的。
“多谢小友。”汪鹤很快将饭菜打包的干干净净,尽管整个过程中。附近有许多人抛来嘲讽与鄙夷的目光,可汪鹤都视若无睹。
他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晚辈初来三生市,今夜无处居住,不知可否在前辈家中住一宿?待明日清晨,晚辈便会离开三生市,绝不会打扰前辈。”
聂辰原本的计划是享受一下三生市的美食,而后离开。不想汪鹤半路杀出,酒饮畅谈之下,天色已黑。此刻已经没有离城的魔兽,需要在三生市住上一晚。所以才会麻烦汪鹤。
“这……”汪鹤一阵犹豫,露出为难之色。
“若前辈有难处。晚辈便不打扰了。”见状,聂辰准备独自离去。
“只要聂小友不嫌弃寒舍简陋,老夫自然欢迎小友。”汪鹤咬了咬牙,说道。
“前辈多虑,晚辈只是想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罢了,还请前辈带路。”
如此这般,聂辰跟随汪鹤,在三生市内快速行走。
汪鹤似乎有什么要事,步伐显得格外匆忙。聂辰跟随着汪鹤,耳边传来的声响越来越小,最后竟然进入了一片漆黑的小道当中。
三生市很少有这样的小道,这小道让聂辰想起了他与父母居住了三年的简陋房屋。
“若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住在这又脏又臭的地方?”触景生情,回想起那三年来的生活,聂辰心中颇有几分苦楚。
跟随汪鹤继续前行,映入眼帘的房屋与繁华的三生市格格不入。
一间间破旧简易的小茅房,屋外晒着各种干粮,屋内只有一盏光线昏暗的油灯。
脏、乱、臭、小是这一排排小屋的写照,与当年聂辰所居住的屋子一模一样。
只有底层人员会居住在这,他们有时甚至连三餐都无法保证,更别提换一个更好的环境,也难怪汪鹤要将饭菜打包回来。
沿着漆黑的小巷走了许久,汪鹤突然瞳孔一缩,浑身都颤抖起来。
随着汪鹤的目光望去,只见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外,一名青年男子站立在那。男子身穿粗布衣裳,双目呆滞,双臂毫无规律的甩动,就像是一个傻子。
“树儿,怎么了?”汪鹤跑到青年身前,担心的问道。
那青年满脸呆滞,他似乎认得汪鹤,却又只是比划着,说话都不利索,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向汪鹤解释。
聂辰则看得清楚,那青年身前散落着一些生活杂物,还有布满补丁的被褥,显然是被赶出了小屋。
“已经三月没交租金,若不是看在你儿子呆傻的份上,早就把你们赶走了。老娘的生活同样艰辛,需要这些租金维持生活,实在没办法再收容你们。”
就在此时,隔壁的小屋中行出一名身材肥胖的中年妇女,她的话语虽然冰冷,样貌却没有想象中那般凶神恶煞。
她也是生活所迫!
聂辰此刻总算明白汪鹤的为难之处,也明白了先前他口中有“小儿需要照顾”的含义。
汪鹤已经五十有几,这个年龄应该是他的儿子照顾他,而不是他照顾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已经呆傻,而且他们所居住的地方竟是这拥挤非常的茅草小屋,并且三月未曾付过租金。
“租金!”汪鹤紧咬牙关,双拳紧紧握着,由于用力过猛,掌心竟是滴下了鲜血。
曾几何时,他也叱咤风云,从不为金币发愁!今时今日,却因为金币,连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有过一段时间,汪鹤认为自己可以适应。可是现在,汪鹤真的不甘,他想要怒吼,却根本没有力气。
丹田被废,他只是个废老头,连赚取金币养家都做不到!儿子呆傻,生活不能自理,这是要将他们逼上绝路吗?
汪鹤已经年过半百,各种大事也都经历过,大起大落也有,可此刻却不能翻身。
空有一身炼药理论,却无处发挥,汪鹤无比憋屈,生活的压力让他无法喘息,感觉这世界再没有他容身之所。
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儿子要养,恐怕汪鹤早已自寻短见!
“这些金币,足够你三月租金吧?”汪鹤绝望之时,聂辰却已经将一袋金币交给了中年妇女。
那妇女一看袋中金币,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对聂辰点头哈腰:“够了!够了!够他们再住三年了!”
“你下去吧。”聂辰并未为难中年妇女,她能够让汪鹤父子欠租三月,想来也不是什么恶人。
“多谢公子!”中年妇女笑着离去,她知道聂辰不是普通人,自然不敢得罪。
“聂小友,你……”汪鹤震惊的望着聂辰。
他与聂辰不过萍水相逢,连朋友都算不上,聂辰却能为他拿出这般多的金币。
在汪鹤眼里,金币从来都算不得什么,可此刻聂辰所出的金币却救了他与他的儿子!
曾几何时,汪鹤有许多莫逆之交,当他遇难时,那些莫逆之交转眼就变成了陌路。
今时今日,只见过一面的聂辰如此帮助他,远胜于那些所谓的莫逆之交!
“穷困潦倒时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汪鹤心中酸楚,却又有些抬不起头来。他竟然需要一名二十不到的少年救助,这……
“前辈无需在意,人生谁都有困难的时候。当年晚辈也曾为一口温饱的饭发愁过,这并没有什么。晚辈相信前辈能够渡过难关,而关于汪树的呆傻症,如果晚辈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中了某种剧毒,导致的精神紊乱!”
聂辰说着,后半段话让汪鹤瞳孔一缩:“小友,你如何看出小儿之病乃是身中剧毒?据我所指,小儿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时无法接受方才导致痴呆。”
对此,聂辰摇了摇头:“若只是单纯的受到刺激,他的手不会如此不受控制的摆动。而且我没看错的话,他原本是一名实力强悍的弓箭手,他的元力也正是被毒气所压!”
此言一出,汪鹤震惊了,他浑浊的目中,一股杀气喷发而出!
看着眼前痴呆的儿子,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是他们!一定是他们!想不到他们如此恶毒,竟这般对待我的孩儿!”汪鹤的声音在颤抖,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面露痛苦之色。
“其他事情稍后再说,还是先行进屋,让晚辈看看汪树的具体情况,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能够让他复原。”
聂辰敬佩汪鹤在炼药术上的成就,他虽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治疗汪树不过是举手之劳,试试无妨。
“聂小友有办法治疗小儿?”一听聂辰所言,汪鹤扑通一下跪在了聂辰身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