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睡过了夏天和秋天?
现在窗外已经开始下雪啦?
真的假的?
花眠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只听见“吱呀”一声,门推开了,门外走进来的是端着水盆的青雀, 与坐在床榻边的花眠一个对眼, 花眠咧嘴对她笑了笑:“想喝水。”
青雀微微一愣, 然后瞪大了眼——
手中的水盆掉落在地,她尖叫一声扑了上来, 抱住了一脸懵逼的花眠。
青雀的尖叫声又引进来了不少熟悉面孔, 比如一脸沧桑却有些惊喜的青玄,比如一脸冷漠步伐却匆忙的无归, 还有身着玄色龙袍, 额前珠链乱撞的上官濯月……
后来还有迟到的郝易翔等人。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花眠坐在床延边,端着第四碗刚刚喝了一半的水, 困惑地看着一身龙袍的超级巨星同志,伸出手指了指他的脸, 颇为大不敬地问:“你这唱戏,唱到诸夏来了?”
她的嗓子极其嘶哑, 像是撕裂后恢复的模样。
上官濯月被她这一调侃, 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拧开脑袋……花眠意识到一屋子的人忽然安静了下来,最后是无归, 拢着他的袖子淡淡道:“你不记得了么,那场大战之后,新帝战死,你陷入沉睡……所以最后那把椅子又回到了狐族的手里。”
花眠捧着杯子,眼睫毛颤了下,想了想后,又平静地“哦”了一声。
无归盯着她的眼睛:“怎么了?”
花眠的眼睛里一派平静,然后逐渐转为惋惜,只是唇角微微勾起淡淡道:“没怎么,就是觉得挺可惜的,主人还那么年轻……可惜了,今后不会再有人阳光之下,用泉水擦拭清洗我这剑鞘。”
无归:“可惜么?”
“嗯,”花眠点点头,“可惜啊。”
……
花眠醒来,大概不过是恢复盛世太平之后诸夏的一小小喜讯或插曲,一切事物井然有序的进行,皇城之中又将迎来新君登基后的天灯节……
整座皇城喜庆依然,人们大约已经从战争的恐慌和悲伤之中重新走了出来,只是城中央主干道旁多了一座慰灵碑,听说上一年,先帝登基的时候曾经架着马车从那儿经过。
花眠打从城中走过,与那些锦衣华服贵族少年少女们擦肩而过,热闹繁华的皇城之中,花眠抬起头可以看见有几户人家家门紧闭……
花眠在街边买了一包栗子,还烫手。
然后走到个熟悉的地方,却见那里空空如也,于是伸手拦住一名路人,礼貌地问:“小哥,你可知道卖豆腐花那姑娘……”
路人甲:“卖豆腐脑的豆腐西施今年不出来凑热闹啦,哎哟别说啦,豆腐西施家里的那口子去年那场大战里的……听说是船被一批妖魔大军盯上了,直接击沉,一船的人都没回来,可怜豆腐西施,别看平日里那浪兮兮的,眼瞧着就老了十岁,倒是个痴情种。”
花眠:“……”
花眠“哦”了声,收回手,捏了捏手中那包栗子,转身走开,
又径直路过了卖面具的摊子,摊子跟前挤满了年轻的少年少女,花眠打从他们身边经过。
一路漫无目的,最终来到一座石桥之上,石桥下站满了男男女女,河床水面,飘满了星火点点的水灯,黑夜星辰,天空之中有冉冉升起孔明灯,照得天空犹如白昼——
花眠抬头,见石桥中央站着一名身形修长男子背手而立,他戴着狐狸面具,黑发随风扬起。
一时心头悸动,漏跳一拍——
却在下一秒回归平静。
她走上前,掀开那人面具:“本来就是狐狸,你戴啥面具?”
面具之下露出张英俊如玉的精致面容,对视上花眠的眼,上官濯月笑眯眯道:“我还以为你最讨厌人多的地方,没想到这天灯节魅力如此之大,你这样的小家伙都会跑出来凑热闹。”
花眠放开他的面具,面具“啪”地一声弹回他的脸上,狐狸捂着脸“哎哟”一声背过身去,花眠抬脚打从他身边经过——
“嗳,去哪呢!”上官濯月巴巴跟上来,“你等等我……”
下了桥,在一干卖水灯的摊贩跟前,花眠转身问身后男人:“跟着我干嘛?”
上官濯月掏出银子,笑眯眯地买了一大堆的河灯和孔明灯,外加一大束花枝送到花眠面前:“来都来了,放盏灯吧,诸夏的传统呢,听说在天灯节这天放出水灯与天灯,愿望就一定能视线——不信你看看这些河边祈福的少女们多么虔诚……”
花眠微微眯起眼,低下头看着狐狸怀中的那些个东西,却动也不动:“……这些哄小孩的你也信?”
上官濯月:“很灵的。”
花眠:“……灵个屁啊!”
上官濯月:“那你去年不也认真放了么,怎么,许了什么成为亿万富翁的愿望没实现恼羞成怒啊?”
花眠:“……”
花眠翻着白眼重新走上石桥,上官濯月将怀中东西随手一放,仅仅抱着那一束寒梅又追上去——
直到花眠转身,看着他说:“明天我回现世了,白颐大神,你不回去了么?”
“……我都当皇帝了,”上官濯月微微皱起狐狸眉,“偶尔回去看看现世的父母就是,你才刚醒就要走啊,何不留下来,我给你个皇后当一当——”
话语未落。
又被扯起又猛地放开的面具弹了下脸。
诸夏新帝捂脸哀嚎之中,花眠嗤笑一声背过身,只见石桥之下,一名少女在身后少年的护身下,小心翼翼在手中孔明灯中细细书写几句,然后搁下笔,双手合十,小心祈祷。
在她身后,少年束手而立,将她与人群隔离开来!神色于火光之中柔软异常,少女站起来时,神色温柔:“写的什么?”
少女将手中孔明灯往后一藏,笑嘻嘻道:“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