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早有预料,司马颙看不惯皇上宠爱她,尤其她还与东海王商议过数次,要与成都王一起,讨伐司马颙,结果惹恼了他,他暂时不动皇上,竟以皇上之命,下诏废自己皇后之位!
“皇上何必生气呢,”司马颙笑的奸诈,“东海王处处与臣做对,臣说什么,他都反对,有他在,臣实在是施展不开拳脚,才让他回东海国主持封地事务,臣做的不对吗?”
“你、你这贼子!”司马衷怒骂,“你分明是想要独揽朝政,你害死六弟还不够,还想要害死多少人?容儿是朕的皇后,朕只要她,你凭什么要废了她,你……”
“皇上别激动,”司马颙看了羊献容一眼,眼神狠厉,“臣是为了皇上着想,皇后倚仗美色,行为放荡,与诸王过从甚密,臣要废她,也是不想她做出什么丑事,污了皇上圣名。”
羊献容厉声道,“河间王,你敢诬蔑本宫?本宫何时行为放荡,你说清楚!”
她轻易不动怒,这一声色俱厉,自有一种威仪,令人不敢逼视。
“皇后何必否认,”司马颙被骇了一下,更加恼羞成怒,“你与东海王私下见面,以为本王不知?还有那刘永明,还有……”
“住口!”司马衷气的抓起几本奏折就扔了过去,“简直一派胡言!”
司马颙被打中,却并不羞恼,忽又笑了,“皇上何必气,臣的确是为皇上着想,皇后若再继续这样下去,必成大祸,还是废了的好。皇上放心,臣会给皇上寻个更好的皇后,好好服侍皇上的。”
“你休想!”司马衷勃然怒道,“朕绝对不会废了容儿!司马颙,你休想为所欲为,十六弟绝对不会同意!”
“别跟臣提成都王!”这话戳中司马颙痛处,他终于变脸,“他算个什么东西,不但掌控着邺城,还要把持着朝政,他配吗?臣整天辛辛苦苦,捞到什么好处了,皇上要这样对臣?”
成都王那混蛋,成了皇太弟后,行事越发顺理成章了,无论有什么事,都得禀报过他后才能实行,若他反对,皇上就一定不会同意,他们两个分明是联起手来,处处堵他的路,早晚还不把他给一脚蹬开,甚至要他性命?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手中所握有的一切,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
“你这贼子,你……”
“王爷何必这样辛苦,”羊献容冷冷道,“放手不就好了?”
“你——”司马颙怒极反笑,“皇后一贯的伶牙俐齿,不过说什么都没有,诏令已下,皇后失德,废为庶人,送往金墉城。来人,请皇后,不,把羊献容带出去!”
“是。”两名侍卫进来,拖起羊献容就走。
“放开容儿!”司马衷厉声道,“不准动她……”
司马颙上前,不客气地将他给拽开,“皇上莫要激动,龙体要紧。”
“容儿!”司马衷无力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羊献容被拖走。
“放开!”羊献容厉声叫,狠狠一甩手,“不准碰我!”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又看向司马颙。
司马颙微笑,“羊献容,你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还摆什么架子?你若再不从命,本王要杀你,易如反掌,你还逞什么强?”
羊献容冷冷道,“我自己会走。”说罢又对着司马衷跪下,眼神悲哀,“皇上恕罪,民妇不能再侍奉皇上。”
“容儿……”司马衷恨的全身都在抖。
“皇上保重。”羊献容叩了三个头,起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不得不说,被废掉后位,她除了觉得对司马衷有愧疚之外,说不出的轻松。
如果司马颙不是要把她送去金墉城软禁,而是直接将她驱逐出皇宫,她会更加的如释重负。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河间王会不会伤害皇上。
不过应该不会吧,河间王毕竟还是要顾忌成都王的,再说,就算她担心,又能改变什么,河间王如今掌权,虽然还不能为所欲为,但要废掉她这个皇后,还是很容易的。
“容儿!容儿!”司马衷无力地伸长手,却终究够不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司马颙嘲讽道,“皇上这又何必,不过一个羊献容而已,虽说容貌还不错,却到底不再年轻,又没能再给皇上生个一儿半女,皇上还这样心疼她做甚?不若让她去,臣会再给皇上寻个年轻貌美的皇后,如何?”
“你住口!”司马衷愤怒瞪他,“你、你根本就不明白,朕跟容儿……立刻把容儿给朕送回来,听到没有?”
司马颙不为所动,“皇上说笑了,羊献容已被废,还回来作甚?臣正要跟皇上商议讨伐成都王之事,皇上还是把心思放在国事上为好。”
司马衷大吃一惊,“你说?讨伐十六弟?逆贼,你又待怎的!”
河间王真是好大胆,不但要除十六弟,还丝毫不对他加以掩饰,是有必胜的把握,还是已准备搏命一战?
“臣方才说的不够明白?”司马颙故做惊讶,“臣说,准备讨伐成都王。难道皇上不知道,成都王如今重用刘渊、刘曜等匈奴人,在邺城明目张胆地招兵买马,准备谋反,如果再不对他加以讨伐,他就要起兵反叛,到时再要除他,就来不及了!”
司马衷气的直翻白眼,“一、一派胡言!十六弟怎可能反叛,是你、你狼子野心,不但害死六弟,还要、还要害十六弟……”
“行了!”司马颙不耐烦地道,“皇上张口闭口就是臣害死了长沙王,他是被火烧死的,他死的时候,臣都不在金墉城,跟臣有什么关系?”
司马衷大怒,“你——”
“皇上不必急,臣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司马颙打开他指过来的手,施施然道,“稍候臣会传檄四方,将成都王的野心公之于众,而后召集兵马,皇上就御驾亲征,臣等跟随左右,讨伐成都王!”
司马衷一听这话,直接就晕了过去!
什么御驾亲征,司马颙分明是要拿他当人质,到时两军交战,十六弟肯定有诸多顾忌,到时该赢的仗,也必输无疑。
好恶毒的心思!
永兴元年二月十七,皇后羊献容被废,幽居金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