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宫里,因之前都是齐王专权,巡逻之人也都是他亲自安排,有这些人做内应,他行起事来,也是方便的很。
不止是宫里,就连整个洛阳城,也都被齐王的兵力所控制,到了此时,一切无须再遮掩,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羊献容出了昭阳殿,就已感受到宫中不同寻常的气氛,加上看到人影绰绰,刀剑相击之声不断传来,就知道情况不妙,心狂跳起来,加快了脚步。
“容儿!”刘曜忽然从一旁闪了出来。
羊献容本来就心慌莫名,哪经得住他这一吓,登时大叫一声,险些没一巴掌打过去。
“是我!”刘曜手一格,挡开了黎瑾的攻击,“我料定你听到消息不对,一定会去太极殿,所以在这等你。”
“永明哥!”羊献容在此时看到,简直有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你怎么来了?别多说了,你在就好,快,去太极殿!是不是齐王的大军进宫了?”
刘曜表情凝重,“不错,长沙王假借皇上之命,封锁各处宫门,可齐王早有准备,动作太快,还是被他们抢了先。”
羊献容的心越发往下沉,“有多少人进了宫?”
“大概千余人。”
“千余人?”羊献容大惊,“这……宫里也大都是齐王的人,这可怎么好!”
难道竟要让齐王篡了位吗?
“容儿,你先别担心,”刘曜安慰道,“齐王不是赵王,在此种情形下,他并无篡位之心,今日他的目的,只在除掉长沙王、河间王等人,为他专权扫除障碍罢了,所以皇上暂时安全。”
“长沙王也进宫了?”羊献容虽稍稍安心,但却绝不希望长沙王有事。
“是,我随长沙王一道进的宫,”刘曜冷笑,“齐王派人在半路行刺长沙王,如今事败,为绝后患,他必然要让皇上捉拿长沙王,今夜必将是一场恶战。”
羊献容脚下一乱,“皇上会听信齐王之言?”
“应该不会,”刘曜也不大有把握,“只要皇上知道,齐王拥兵自重,已经调兵遣将,准备作乱,皇上必会感到危机,捉拿齐王。”
“那快走!”羊献容几乎是跑了起来,“齐王的军队已经进宫,这就是最好的证据,皇上一定会相信的!”
“好。”
两人急急赶往太极殿,一路上,齐王的人已经在控制各处,他们小心地躲开士兵,赶了过去。
太极殿上,气氛凝重肃杀,也已到了一触即发之地。
“皇上有所不知,齐王早已控制洛阳,今夜他一方面派人行刺于臣,一方面阻止群臣上朝,这分明是心存不轨,皇上定不可姑息!”司马乂愤声道。
司马冏猛地指向他,“一派胡言!我何时派人行刺于你?我何时控制洛阳,你这是欺瞒皇上!”
“你的军队一直驻扎在通章署,这你做何解释?”司马乂冷笑。
司马冏一时说不上话。
司马衷已经明白,司马冏最终的目的,就是除掉诸王,一己专权,愤怒延,“齐王,没想到你竟也是这般狼子野心,朕错信了你!你即刻交出兵权,朕会从轻发落!”
司马冏忽地大笑,“皇上这就要臣交出兵权?皇上为何只信长沙王,不信臣?”
“因你为一己之私,毁坏民房,穷奢极欲,还在你府中任命百官,把持朝政,这些无论哪一样,皇上都可将你治罪,你还有何可辩驳?”司马乂厉声道。
对于这些,司马衷不是不知,但念在齐王的确是忠心于他,才一直没有追究罢了。
如今既然摆在台面上,也就没什么可再掩盖的,尤其齐王居然让人行刺长沙王,只凭这一点,就不能轻易饶恕!
“齐王,六弟所言,可都是真?你可有何辩驳?”司马衷冷声道。
司马冏笑的越发开怀,“皇上只记得长沙王是你的兄弟,臣就不是?臣一心为皇上,每日里操劳,皇上全都视而不见,只凭长沙王几句话,就要定臣的罪,真是让臣寒心。”
司马衷多少有些歉然,“这……”
“皇上不可听信齐王之言!”羊献容急急进来,脸色煞白,“皇上,齐王军队已经进宫,有千余人,各处宫门也被他封锁,他这是要逼宫夺位!”
其实这封锁宫门,是司马乂借司马衷之命而行,与司马冏无关,她故意这样说,不过是想让司马衷更加生气罢了。
司马衷一听这话,果然脸色大变,猛地站起来,“齐王,容儿此话当真?”
司马冏表情忽然变的阴狠,“是真又如何?皇上只宠信皇后,皇后看中的人,皇上才会信任,皇上几曾信任过臣?”
司马衷怒极,“你这话何意?朕对你还不够信任?”
“臣哪一点比别人差,为何皇上不肯立臣为皇太弟,不肯立臣的儿子为太子,就因为皇后看中清河王,皇上就要处处偏袒,臣若不推荐清河王为太子,皇后恐怕又要向皇上进馋言,臣也难以活命吧?”司马冏怨愤地道。
羊献容吃惊地道,“齐五,你、你竟这样说?本宫怎可能……”
“你住口!”司马冏厉声道,“你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女人,本就不应该再回宫!”
羊献容苍白了脸,原来齐王竟是这样看她的!“齐王何必为自己的谋逆行为找借口!皇上立清河王为太子,是慎重考虑过的,自有用意,又岂是本宫能够左右?你让军队进宫,才是大逆不道,还不快向皇上请罪?”
“本王无罪!”司马冏忽地大喝一声,“本王就是要你们这些反对本王的,都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他竟忽地亮出一把短刀,刺向司马乂!
太极殿上亮兵刃,只凭这一条,就是死罪!
司马衷又惊又怒,“司马冏,你敢!”
刘曜忽地闪身进来,一剑挥出,当一声大响,刀剑相击,司马冏手中刀飞出,刘曜也被震的后退了一步。
“保护皇上、皇后娘娘!”几名禁卫军冲了进来。
司马冏已经趁着这个当儿,跑了出去。
“反了反了!”司马衷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居然敢当着朕的面刺杀六弟,还说不是他!司马乂听令!”
“臣在!”司马乂刚刚也是气的厉害,声音都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