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不耐烦地道,“多问什么?皇后娘娘下诏,谁敢多问?总之必须严加盘查,韩护卫有令牌,可以出宫,这个叫明霜的宫女,不能出宫。你,抬起头来,给我看看。”
从刚开始这宫女就死死低头头,紧张的浑身发抖,看起来有古怪。
羊献容冷汗都已流下来,虽说并不是宫中所有人都认识她,可认得她的人也不少,万一这些侍卫是认得她的,那就麻烦了!
贾南风已开始戒严皇宫,必定不会允许她出宫,谁还能救太子?
“说你呢,抬起头来,听到没有?”那侍卫越发起了疑心,上前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抬头!”
说着话,他就要去扳羊献容的下颔。
韩青眼中杀机一闪,就要出手。
不管怎样,都要送娘娘出宫,赶在董猛之前,救下太子!
在这危急时刻,不远处忽有人道,“发生了何事?”
那侍卫停手,回过身来,十分客气地道,“原来是刘公子。”
羊献容紧绷的心弦,忽然就松了下来,竟差点晕过去!
永明哥来的真是时候!
刘曜走上前,似乎并未认出羊献容,表情有些肃穆,“我要出宫,为王爷办事,开门吧。”
说罢他亮出了通行令牌。
成都王身边的人,这些侍卫是不敢得罪的,亦不会多回盘问,忙道,“是,别耽误了王爷的大事。开门!”
“是。”
侍卫忙打开了门,让过一旁。
刘曜往前走了两步,“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人有何可疑之处吗?”
那侍卫道,“刘公子有所不知,这人是容贵嫔身边的韩青,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这名宫女鬼鬼祟祟,恐有不妥,我正在盘问。”
“是吗?”刘曜上前看了看,“我认得她,她是容贵嫔身边的宫女明霜,胆小的很,没见过什么世面,你跟她计较什么,放行吧。”
“这……”那侍卫还是有些怀疑,不过刘曜开了口,他也不好强留羊献容,有些犹豫。
刘曜挑了挑眉,“我不过随口一说,你若要盘查,也由得你,不过皇后娘娘下令,要严密注意宫中动静,无事不得喧哗,若是闹将起来,恐怕……”
那侍卫登时出了一身冷汗,“是是,多谢刘公子提醒!”回过头来对羊献容喝道,“还不赶紧走,非要闹出事来吗?”
“是。”羊献容声如蚊蚊,应了一声,赶紧低头匆匆出去。
韩青行了一礼,说声“有劳”,也不慌不忙地跟上去。
“刘公子请。”那侍卫还客气呢。
刘曜点头,大模大样出去。
离开宫门一段距离,拐个弯后,刘曜这才露出紧张的表情,“容儿?容儿?”
“永明哥!”羊献容从一棵大树后现了身,“我在这里!”
韩青随后出来,不远处,一辆马车侯在那儿,她则一脸焦急。
原本出宫门之后,她是要主子立刻上车,火速赶往金墉城的,可主子非要跟刘公子说几句话,她也不好强行带主子走。
刘曜立刻冲过去抱住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容儿,你怎么会要偷偷出宫,发生了什么事?”
“你早就认出我了?”羊献容现在还觉得,手脚冰凉,指尖都发了麻。
“傻瓜,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刘曜脱口而出,猛然省及这不是好话,狠扇自己一耳光,“我这是胡说些什么!”
其实刘刚才他快到宫门口的时候,看到韩青和一名宫女在被侍卫难为,他上前几步,就认出了羊献容。
虽不知道她如此装扮是为何,但也知道她必然是要偷偷出宫,这才上前,为她解了围。
“没事,”羊献容抓住他的手,“你是早就认出我,才会帮我?”
“顺手罢了,这些侍卫,还是要给我几分面子的,”刘曜扶住她,皱眉道,“容儿,你脸色很难看,手也这么凉,到底怎么了?你为何要偷溜出宫?”
“你、你怎么会在宫里?”千头万绪的,羊献容都不知从何说起,“你不是在成都王身边吗,宫里发生的事,他知道吗?”
“何事?”刘曜解释道,“是王爷将我留在宫中,要我随时注意宫中动静,我方才得知,皇上吐血昏迷,似乎有大事发生,所以才要出宫,去禀报王爷。”
“是、是出了大事!”羊献容哆嗦道,“皇上之所以吐血昏迷,是、是因为太子……”
她将事情大致说了,到最后已经受不住这种压力,哭了出来。
因她始终觉得,是她的自以为是,才害的太子到了如此地步。
“原来是这样!”刘曜义愤填膺,“皇后竟用如此手段,谋害太子,天理难容!容儿,别怕,我陪你去金墉城,救太子!”
“真的?”羊献容惊喜万分,“真是太好了!那事不宜迟,快走吧!”
她正在害怕,自己和韩青两个女子去往金墉城,会有什么闪失呢,虽说韩青武功高强,可太子被害之事,却是非同小可,不能大意。
“走!”如此情况下,刘曜也不可能让她一人独自犯险,随即扶着她上了马车。
韩青也不再过多计较,亲自驾车,三人赶往金墉城。
——
司马遹此时戴着枷锁,被关在金墉城的牢房之中。
再一次身陷囹圄,他比上一次,更感到愤怒和绝望!
“放本宫出去,本宫没有谋反!”他用脚踢着牢房的门,“本宫要见父皇,放本宫出去!”
然这些侍卫全都是贾南风安排的人,唐卓等人则都以反贼同谋的身份,被关在牢房中,无一人能替司马遹送信到皇宫。
“太子殿下省省吧,没有皇后娘娘命令,谁也不敢放你出来。”狱卒没好气地道。
“贾南风算什么东西,她凭什么关押本宫!”司马遹怒火中烧,“本宫与她势不两立,放本宫出去!”
他如何能想到,一招不慎,竟落到如今这般下场,除了父皇,再没人能够救他。
狱卒干脆出去,关上外面的门,无论司马遹如何叫骂,也都装做听不见。
司马遹从战场上被抓回来,身上本就带着伤,又几天没有好好进食,身体虚弱的很,折腾这许久之后,更是筋疲力竭,倚着墙壁坐到地上。
这次,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