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遹一把夺过,冷笑道,“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
话未说完,他已震惊地瞪大眼睛:这、这是出自他的手笔?
“不可能,不可能!”他仿佛溺水的人,又被强行按了一把似的,脸上是绝望的灰,剧烈摇头,“这绝不可能!这不是本宫所写,绝不是!”
贾南风冷笑,“熙祖,你又何必否认,方才众位大人早已经看过,这就是你的笔迹,且昨晚天牢中的狱卒也可以做证,这就是你亲笔所写,你还有何话可说?”
昨天晚上……
司马遹猛地想起自己喝醉酒后,完全不记得曾经发生了何事,难道竟是这样,中了贾南风的毒计?
——
“娘娘!”韩青急急奔进来,脸色都不对了,“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属下先禀报哪一个?”
羊献容愣了一会,才气不过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与我开这样的玩笑,到底怎么样了,快说!”
“是,”韩青也是不希望她一会听到不好的消息时,会受不住,道,“属下就先禀报好消息,皇上寝宫中的小人找到了!”
“当真的!”羊献容惊喜万分,“真是太好了!韩青,这次你和那些侍卫立了大功,待皇上醒来,我定会为你和侍卫们请功!”
“属下不敢,”韩青却半点高兴不起来,“属下但求能尽绵薄之力……”
“别说了,快走!”羊献容拔脚就往外跑,“只要皇上能醒来,太子殿下就没事了!”
“娘娘!”
“对了,”羊献容自个儿反应过来,又停下脚步,“你方才说,还有个坏消息?是什么?”
原本她以为,坏消息是侍卫们还没有找到小人呢,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一桩心中大事落了地,她不觉得还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更坏。
韩青不敢耽搁,道,“回娘娘,昨晚太子殿下写下一纸谋反书,皇后抓着不放,太子殿下此时正在太极殿上受审。”
“……你说什么?”羊献容有如五雷轰顶,根本无法接受,“谋、谋反?太子殿下谋反?”
“太极殿上传出来的消息,是这样的。”韩青全神戒备,就怕她承受不住,会忽然晕倒,或者惊惶之下哭起来。
却不想羊献容呆了一会之后,反而笑了,“这怎么可能!太子殿下王命在天,何须谋反!再说,有谁在谋反之时,会写下罪证,让人抓到?皇后这是只顾除掉太子,连常理都不顾了吗?”
韩青皱眉,“具体情形,属下还没打听清楚,只知道昨日皇后去天牢,要太子殿下为请巫师之事,写下一纸悔过书,可今日不知怎的,那悔过书就成了太子谋反的罪证。”
“定是皇后动的手脚!”羊献容气极,“她分明就是利用此事,置太子殿下于死地,绝不能如了她的愿!去太极殿!”
“娘娘进不去,”韩青拽住她,“太极殿已经关门,任何人不得进出,太子谋反之事若没有个结果,皇后是不会罢休的。”
羊献容知道贾南风有多想除掉太子,额头上终于见了冷汗,“这、这要怎么办?皇后一定会定太子的罪,怎么办……”
韩青见她果然失了方寸,叹息一声,提醒道,“娘娘忘了吗,小人已经知道,只有皇上醒来,才能救太子殿下!”
“对!”羊献容一拍自己脑门,“我怎么忘了这个?快,去救皇上!外面的人……”
皇后派了人守在常宁殿,不准她外出,上次她硬闯出去,皇后就加派了人手,恐怕她想出去,更加不容易。
“娘娘放心,属下已经把他们都制住了。”韩青早想到这一点,所以就算冒着被皇后责罚的危险,也放倒了守卫。
“好!你做的好!”羊献容大加赞赏,“你放心,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快走!”
“是!”
主仆两个果然一路申通无阻地离开常宁殿,赶到了太极殿。
贾南风虽急于除掉司马遹,在太极殿上主事,可也没忽略了在东堂昏迷的司马衷,派人守着。
只不过她的既然只能先顾一头,司马衷这里,就无人能够阻止羊献容了。
毕竟在后宫,除了贾南风,就数她的位分最高。
“本宫要见皇上,让开!”羊献容摆足架子,厉声喝斥。
守在门外的正是贾南风身边的薛姑姑,看到羊献容,也是吃了一惊,“娘娘为何在此?皇后娘娘不是禁了娘娘的足?”
“本宫已经可以离开常宁殿,皇上龙体不适,本宫要在近前服侍,你让开。”羊献容冷声道。
薛姑姑却是不让,“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有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扰皇上静养,否则……”
“韩青!”时间紧急,羊献容哪有功夫跟她废话。
“是。”韩青一掌劈在薛姑姑颈上,将她打晕,拖到了一边。
守门的侍卫一见动静不对,上前就要亮兵刃。
“谁敢!”韩青喝道,“贵嫔娘娘最得皇上宠爱,需要娘娘在近前服侍,谁敢伤了娘娘,格杀勿论!”
侍卫们果然犹豫着,都不敢上前。
羊献容趁机推开门,急急奔了进去。
韩青随后跟进。
谢淑妃正守在司马衷床前,骤然见羊献容进来,也是一副见鬼的表情,“容、容贵嫔?你……”
“谢姐姐,出事了!”羊献容铁青着脸,“皇后诬陷太子谋反,要置他于死地!”
谢淑妃一直守在这里,服侍司马衷,根本不知朝堂上发生了何事,乍一听这话,简直震惊到无以复加,“怎么会?皇后……熙祖他……”
白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羊献容又气又无奈,谢淑妃也太不担事了!“韩青,那小人呢,可曾换地方?”
韩青肯定地道,“娘娘放心,属下让侍卫好好盯着,没有换地方,就在那皇上枕头底下!”
虽说也知道那小人不会离皇上太远,她还是没想到,会被放在皇上枕头底下。
“快拿出来!”
“是。”
羊献容轻轻抱起司马衷的头,韩青将枕头拿开,掀起被褥,果然拿出一个全身扎着针的小人,小人身上贴着一张黄符,上面写着年月时辰,“是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