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太医?”王惠凤身心正乱,一时没有想明白,“哪个严太医?”
“太医院的严太医,当年为先皇调理身体的,”羊献容提醒道,“他为人正直不屈,一直没有为皇后所用,妾身听说,他最近有辞官归乡的打算。”
“哦,是他啊,”王惠凤这才想起来,“不错,此人的确是少数没有依附皇后的,容贵嫔的意思是……”
羊献容上前几步,低声道,“或许他有办法救皇上。”
她一直怀疑,皇上之所以一直不清醒,是贾南风让太医们在皇上的药里动了手脚,使得他想清醒,也清醒不了。
试想,就算皇上真的是中了毒,哪有身体没有事,却只伤到神智的,而且除了皇后,皇上竟谁也不认?
如果她猜的没错,皇上不是中毒,而中了某种巫术或者咒术,别看皇后方才义正辞严,说不定早就在私下里,利用巫师,控制了皇上。
“真的?”王惠凤大喜,“那真是太好了!好,你放心,我定会想办法,让严太医见你一面!”
“一切小心,”羊献容提醒道,“皇后定还会让人监视太子妃的动静,要小心为上。”
“这……”王惠凤想了想,气道,“难道我还不能召见太医了?我就说我身体不适,需要太医为我诊治,然后……”
麻烦的是,要如何让翻页太医与羊献容见面。
不过,她这一说,倒提醒了羊献容,“妾身同样可以用此理由,传太医去常宁殿,此事还是不要太子妃出面了,免得想起皇后怀疑。”
“那你也要小心。”王惠凤不无担忧地道,“皇后今日指你为太子同谋,应该也会让人监视你,你莫被她逮到什么把柄。”
羊献容冷笑一声,“妾身已经有把柄在皇后手里,也不介意再多上一个,妾身担心的是,若皇后知道妾身要传太医,不会如妾身所愿,让严太医去常宁殿。”
没被贾南风所用的人,自然不会得她信任,虽说她现在还不会知道羊献容的心思,但依她的性子,是不会冒险的。
“这个……我觉得应该不会,”王惠凤倒是比较乐观,“皇后才将太子殿下关入天牢,必定得意着,贵嫔娘娘就趁着这时候,赶紧传太医,我再暗中安排一下,必要让严太医去常宁殿!”
若不是容贵嫔比她聪明,能想出解决眼前形势的办法,她要见严太医,倒是真容易。
羊献容点头,“太子妃所言不错,如此,事不宜迟,就这样定了,妾身先回常宁殿等候。”
“去吧。”
羊献容即匆匆离去。
蒋美人擦了擦眼泪,“太子妃,此事能成吗?容贵嫔的确很聪明,也很冷静,可是太子殿下如今被关入天牢,会不会……”
“不会!”王惠凤打断她,“皇后虽抓了殿下,却决然不敢将殿下怎样,如今之计,就是要皇上快快醒来,为殿下主持公道,容贵嫔所说,是个法子,姑且一试。”
如此,蒋美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是,太子妃。”
——
贾南风此时,确实无比得意,将司马遹关入天牢,她顿觉无比轻松,仿佛已看到,整个大晋尽数被她掌握在手中。
“姑姑可不要高兴的太早,”贾谧提醒道,“虽说有豫章王通风报信,姑姑抓到了太子请巫师的现形,可这绝对不能要了太子的命,更何况他是为救皇长孙的命,朝臣们只会更加同情他而已。”
昨日皇上在朝堂上倒下,太子与谢淑妃在太极殿服侍他,贾谧与韩寿则去了昭阳殿,与贾南风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第二日,司马炽即让人送来消息,说是太子请了巫师,为皇长孙祈福,贾南风一听之下,如获至宝,带着禁卫军,冲进了东宫。
羊献容等人是因事出突然,还没来得及仔细想一想前因后果,若不然除了司马炽,还有谁如此清楚太子的动静?
贾南风微笑,“本宫当然知道,只此一事,要不了太子的命,本宫就是要他被关进天牢,他失了冷静,才会有破绽,有了破绽,才有咱们给他致命一击的机会,你急什么?”
“这么说,姑姑又有新的想法了?”贾谧有点烦躁不安。
昨日回府,王景凤又来求他,要他饶太子一命,他是不想理会,可王景凤毕竟是他唯一爱着的女人,他嘴上说的再狠,却终究不想逼死她。
因他知道,她不是说着玩的,若太子有事,她必会随太子而去,就连王家人的性命,也不会成为她的阻碍。
“很快就有机会了,现在还不说。”贾南风笑的有些诡异,明显是早有安排。
贾谧沉默一会,道,“姑姑,不如,饶太子一命吧。”
贾南风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别杀太子了,”贾谧装做若无其事地道,“反正到时候姑姑掌了大权,立熙仲为太子,太子就成了废人,一无所有,对姑姑不会造成任何威胁,姑姑杀他,还有什么意思?”
“这就是你的理由?”贾南风冷笑,“恐怕不止吧?”
熙祖她是非杀不可的,不过,在杀他之前,她定会好好玩弄他,要看到他跪在她面前,哭泣求饶,待她玩腻了,就会送他上西天。
“我当然也是为了姑姑着想,”贾谧坦然道,“无论姑姑做的再怎么好看,太子到底很得民心,到时必然引起一番动荡,姑姑就饶太子一命,岂不彰显出姑姑的仁慈,熙仲被立为太子,也会更得人心。”
贾南风咯咯笑起来,“听你这一说,倒有些道理,是王景凤求你的?”
以为能瞒过她?
贾谧抿了抿唇,“我并不只是为了她,是为了姑姑能够替熙仲看好这大晋的江山。”
“那香雪的仇呢,就不报了?”贾南风咬牙,“司马遹害死香雪,本宫早发过誓,定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贾谧没了话。
原本,他也发过这样的誓言,若不是为了王景凤,他才不会开这个口。
“罢了,先不说此事,”贾南风忽又缓了下来,“司马遹如今还没有到绝处,咱们不能大意,还是等一切尽在掌握,再看要不要杀他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