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想到,原来石崇竟是这样暴富的,发这种昧心财,他也不怕断子绝孙!
“他若不是小人,也不能依附贾谧,”司马颖挑了挑眉,“倒是可惜了陆机、陆云等人,才华颇高,却要做贾氏的走狗,令人不齿!”
“十六皇叔说的是,石崇如此做,到底伤天害理,我就不信他能永远这样逍遥快活,早晚有一天,他必为此,付出代价!”说着话,司马遹心中打着算计。
原来石崇还曾犯下如此大罪,这倒是个除掉他的好把柄,只要搜集到他抢劫他人、发不义之财的证据,就不愁做不到这一点!
叔侄俩正说着话,贾谧却过来了,“见过王爷,见过太子殿下。”
司马颖表情冷然,只略一颔道,并未言语。
“贾大人左右逢源,应对自如,本宫都自叹不如。”司马遹到底看不惯贾谧作派,又因为王景凤之事,与之记恨着,说话就十分不客气。
贾谧早知他对自己的不满,却并不畏惧,反而有些得意,“太子殿下谬赞了,姑母吩咐臣要招呼好各位亲王和大人,臣怎能怠慢?今日是皇上生辰,若办的好了,皇上面上才有光,若办不好,丢脸的是咱们大晋,太子殿下年轻识浅,有顾虑不周之处,臣会尽力弥补的,太子殿下放心。”
司马遹勃然怒道,“贾谧,你好大的胆子!大晋是司马氏的大晋,与你何干,凭你也配与本宫平起平坐?父皇生辰,本宫自会安排一切,何须你来多事,就算有何不周,又与你何干?”
好个贾谧,居然说成“咱们大晋”,他真拿自己当皇室中人了?
且从这话里,就能听出,贾南风的确有意谋朝篡位,没准还要立贾谧为皇太子呢,哈哈,简直可笑!
贾谧也是一时得意,说话才没了分寸,然被太子这一骂,他脸上无光,不客气地道,“太子殿下言重了,臣只是想表示对皇上的忠心,绝无他意,太子殿下却往这处想,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你——”
“贾谧,你好大的胆子!”司马颖沉下脸,厉声叱道,“太子殿下是国之储君,身份尊贵,岂容你如此无礼?莫说是训你几句,就算罚你刑杖,也是情理之中,你居然胆大至斯,与太子殿下顶嘴,该当何罪,还不跪下认罪?”
贾谧登是难堪的脸上阵红阵白,心中十分后悔,早知道不过来自讨没趣了,这叔侄俩分明就是有毛病!“王爷,臣……”
“跪下!”司马颖根本不给他面子,“臣子就该有臣子的样子,在太子殿下面前,何有你嚣张的份!”
这边一吵起来,周围有些赏花人俱都看过来,得知是太子与贾谧起了冲突,从人心知肚明,都想看个结果。
贾谧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这叔侄俩公然做对,只能咬牙,跪了下去,“臣无礼,太子殿下恕罪。”
司马遹面上好看了些,“日后注意言行就是了,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贾谧起了身,眼中闪过狠光。
成都王这乳臭未干的娃娃,比太子还要小一岁,凭什么这样教训他?
就因为他姓司马,是大晋皇室,就可以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好,就让你们知道,在这大晋,谁说了算!
这小小插曲很快过去,众人自不敢多事,纷纷散去。
一天的宴席结束后,天色已晚,贾谧喝的有些醉,在贾南风宫里大发脾气。
“好了,长渊,”贾南风命人送上醒酒汤来,道,“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是成都王得罪了你,本宫替你出气就是了,你何必气成这样。”
事实上她早就看成都王不满,整天跟太子勾结在一起,不定在打什么主意,的确不能由着他们这样下去。
“姑母定要、定要收拾了成都王,”贾谧恨声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他、他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只知道虚张声势……”
“成都王可不是废物,”贾南风冷笑,“他是先皇钟爱的儿子之一,向来有主张,如今与太子走的近,没准就是在给太子出谋划策,好对付本宫呢,本宫自不会坐以待毙!”
“那姑母就更应该除掉成都王!”贾谧一拳砸在桌子上,“如今朝廷渐被咱们掌控,绝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就前功尽弃了!寻个由头,把成都王给杀了!”
“这不行,”贾南风立刻摇头,“成都王再怎么说,也是宗室亲王,未犯谋逆之罪,怎么杀之?难道就因为他得罪了你,本宫就让皇上要他的性命?”
皇上如今虽权势渐弱,到底还坐在那把龙椅上,还不能逼他太甚。
“那依姑母的意思……”
“邺城如今不是不太平吗,”贾南风微笑,“匈奴五部在刘渊管理之下,日渐强大,相信皇上也有些坐立不安了,而邺城更是匈奴人聚集之地,恐会生变,就让成都王为平北将军,镇守邺城去。”
如此一来,将他调离洛阳,他无法与太子勾结,也没有机会再挑贾谧的错处,岂非一举两得。
贾谧大喜,“妙哇!姑母果然有君王风范!那,成都王若是不肯走……”
“诏令一下,由得他吗?”贾南风瞥他一眼,“皇上近日龙体不适,朝政之事,本宫自然要多多费心了。”
下个诏什么的,不在话下。
如今这朝中,除了羊玄之等少数忠心于司马衷的,像张华、贾模等人,都是忠于她的,有他们同心辅政,司马衷的话,算得了什么。
“好,一切就依姑母!”贾谧忽地想到羊家人,道,“姑母,容贵嫔可还能回来?羊玄之一直不肯为姑姑所用,莫不是还想着等容贵嫔回来,为他撑腰呢?”
“他这是白日做梦,”贾南风冷笑,“容贵嫔的疯病还没有好,就算好了,本宫也绝不可能再让她回军来,跟本宫做对!至于羊玄之,要除他也容易,既然不能为本宫所用,还留他做甚?”
“姑母的意思是……”
姑侄俩嘀嘀咕咕一阵,俱都阴森森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