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快起来,”董猛扶起贾南风,“娘娘可曾摔着?”
“本宫没事,”贾南风摸了摸自己的脸,倒是不介意承认,“皇上手劲儿倒是不小,本宫这脸现在还是麻的。”
自打嫁给皇上,她还是头一回挨这样重的打,方才那一会,她什么都听不清,真以为自己耳朵被打坏了。
董猛有些尴尬,不接这话,而是替她不平,“皇上好没道理,竟对娘娘下这样的狠手,容贵嫔做过的事,皇上竟丝毫不计较,却迁怒于娘娘,这如何是好?”
贾南风冷笑,“皇上来的倒真是时候!不过应该是有人向皇上通风报信,小贱人身边,到底有皇上的人,如若不然,本宫定会要了小贱人的性命!”
若今日她当真杀了容贵嫔,皇上必然会因惊怒伤心而伤势更重,大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到那时,她就真得意了。
谁想就差这最后一步啊,方才就不该跟小贱人多说,直接勒死她了事。
其实她哪里知道,是韩香雪跟司马遹的几句话,才使得羊献容今日逃过一劫,也是命不该绝吧。
“都是奴才的错,没能办好娘娘交代之事,”董猛歉疚万分,“娘娘,接下来要如何做?容贵嫔去了太极殿,恐怕……”
“你没听到皇上所说吗,”贾南风狠瞪他一眼,“若本宫动容贵嫔,皇上就要诏令诸王进京,若真到那时,大晋必乱,本宫还有什么好掌控的?”
皇上这次是与她动了狠招啊,为了不让她掌权,竟不惜放弃大晋的江山,若结果真的两败俱伤,绝非她所愿,她要的是一个太平盛世,而她站在最顶端,随心所欲,享受权力与荣华。
董猛不敢再多说,“是,娘娘。”
贾南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眸光阴狠,“既如此,本宫就容小贱人多活些日子,待到本宫完全掌控大局,别说是小贱人,就算皇上……”
——
回到太极殿,司马衷就撑不住了,一边咳着,一边躺了下去,直到咳出血来。
“皇上千万保重龙体,都是臣妾的错……”羊献容已哭的眼睛红肿,愧疚万分。
“别哭了,你才要当心身子,”司马衷虚弱地笑道,“朕还撑得住,朕还要看着咱们的孩儿出生呢,别哭了,以后留在朕身边,看谁敢动你。”
“谢皇上……”羊献容哭的不能自已,“皇上千万不要再生气,要好好养着,等到孩儿出生,臣妾要皇上好好的,才能抱抱他……”
“好,一定会……”
两人抱在一起,互相安慰,慢慢都平静下去。
贾南风此举虽着实可恨,然她如今也确实有这本事,非到万不得已,她亦不会愿意两败俱伤,接下来一段时间,她应该会安稳吧。
“启禀皇上,椒风殿的宫女过来禀报,说是梁夫人即将临盆。”夏公公进来禀报。
“什么?”司马衷既惊且喜,“兰玉要生了?不是要到下个月?”
“回皇上,那宫女似乎是说,梁夫人方才听说容贵嫔出了事,急于出门,摔了一跤,所以……”
“是臣妾的错!”羊献容脸色大变,“梁姐姐竟为了臣妾……皇上,臣妾要过去看看!”
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再出事啊!
“朕也过去。”司马衷强撑着起身,对梁夫人腹中骨肉,他十分重视,如今她提早生产,他哪躺得住。
“可皇上龙体……”
“无妨。”
夏公公忙让人抬来轿辇,扶两位主子上去,匆匆赶往椒风殿。
其实这边的情形,并不凶险。
梁夫人虽是提早生产,不过她有孕也九个月了,且一直吃的好,睡的安稳,身子极康健,孩子也养的好,虽因摔了一跤,破了水,有点吓人,不过一切都是正常进行着。
几个稳婆都是司马衷亲自安排的,老成稳重有经验,值得托付。
司马衷和羊献容到来,还没下轿辇,就抢着问,“情形如何了?兰玉(梁姐姐)怎么样?”
竟是异口同声,说的丝毫不差。
彩蝶这会子还没缓过来呢,吓的脸都发绿,“回皇上,贵嫔娘娘,主子正在里头呢,想是疼的厉害,怎么办……”
羊献容道,“女子临盆都要疼一阵的,只要梁姐姐没其他事就好。话说回来,是谁告诉梁姐姐,我出了事,不知道梁姐姐此时不能着急吗?”
韩青在旁不安地道,“回娘娘,是属下去找皇上救娘娘时,遇到彩蝶,属下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梁夫人受到惊吓,属下罪该万死。”
“是奴婢的错,奴婢回来后,娘娘见奴婢慌着,就问奴婢出了什么事,奴婢瞒不住,就说了,谁想……”彩蝶哭了起来。
她也没想到主子一听容贵嫔出了事,就非过去常宁殿,结果走的太急,被门槛一绊,整个人就摔了出去。
当时把她给吓的,一头碰死的心都有了,若是主子有个什么意外,她有何脸面再活着。
“罢了,都别说了,兰玉定会母子平安的。”司马衷脸色铁青,可梁夫人也是心疼容儿,他也不好在这时候责罚谁。
“对对,梁姐姐一定会母子平安!”羊献容双手合什,向四方拜着,嘴里念念有词,大抵是让过往神明保佑梁夫人之类。
所幸梁夫人也十分争气,生产的过程没有持续很久,不到两个时辰,屋里就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羊献容大喜,“梁姐姐生了!”
司马衷也高兴地道,“朕又当父亲了!快,快抱出来!”
屋里头,稳当将孩子洗了洗,包好了抱出来,欢欢喜喜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梁夫人生了个皇子!”
“啊呀!”司马衷惊奇而又惊喜,“是皇子吗?没有看错,朕问过太医,说是兰玉怀的公主!”
虽然是公主,他也很喜欢,可皇子嘛,他就更高兴了!
稳婆笑着道,“皇上容禀,民妇看的真真儿的,是个皇子呢,皇上若是不信,一看便知。”
说着话她将孩子抱过来,解开襁褓,轻轻提起婴儿一条小腿来。
司马衷看了两眼,龙颜大悦,“果真是皇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