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总要想办法见太子一面呀,只有太子才能取消这门亲事,姐姐,走,去找太子!”王惠凤拉了姐姐就要走。
“什么太子!”王衍随后进来,沉下脸道,“朝中之事,也由得你们妇道人家议论?”
王夫人颇有些惊魂未定,“老爷,方才景凤说不要嫁给贾公子,她喜欢的是太子!”
“什么!”王衍目瞪口呆,“太子?景凤喜欢太子?”
王惠凤也顾不上许多了,抢着道,“可不是吗?父亲,小皇子百日宴那天,太子殿下见到了姐姐,就喜欢上姐姐了,姐姐也喜欢太子,可你非要把姐姐许配给贾公子,姐姐能开心吗?”
王景凤虽是羞红了脸,仍期望地道,“父亲不可应下贾家,我真的不想嫁!”
“你、你这……怎么……怎么不早说!”王衍有些气急败坏,“贾公子都上门下聘了,你让我怎么拒绝?”
景凤若真能嫁给太子,岂不是比嫁给贾谧要尊贵的多?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太子会喜欢景凤?
“那天我就说有喜欢的人,是父亲不肯听!”王景凤哀求道,“父亲,我真的不想嫁给贾公子,再者太子殿下也、也对我有意,你能不能……”
“岳父大人,”贾谧忽然幽灵般出现在门口,表情有些诡异,“难怪一转眼不见了岳父大人,原来到景凤房里来,是要急着告诉景凤,我与她的亲事,已经定下了吗?”
王惠凤哼一声,“贾公子别叫的这样亲热,我父亲可不是你的岳父大人,这门亲事,我姐姐不同意!”
“惠凤,不得无礼!”王衍赔着笑脸,道,“贾公子,小女鲁莽,还请莫怪,其实这门亲事……”
“岳父大人放心,我不会计较的,都是一家人了,”贾谧笑容很冷,“之前岳父大人与我姑姑已商议好,今日这聘礼,岳父大人也十分满意,庚帖也已交换,亲事已定,我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王衍愣了一会,脸色灰败。
可不是吗,这门亲事已经定下,他怎可能无故反悔?
难道要说,他要将女儿许给太子,所以瞧不上贾谧了?
若真如此,就等于与整个贾家翻脸,就算是太子,也未必扛得住吧?
怪只怪他没有先问清楚女儿的意思,又这样快的跟贾家定了亲,无可更改了。
王惠凤急了,“父亲,你快说话呀!姐姐不会嫁给贾公子的,她其实喜欢的是——”
“是谁?”贾谧猛地就冷了脸色,仿佛六月变严冬,让人不寒而栗,“景凤已经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心中还有别的男人不成?岳父大人,你们这是给我难看,给我姑姑难看吗?”
王衍一惊,忙道,“不不不,贾公子误会,并无此事,并无此事!这桩亲事已定下,景凤生是贾家的人,死是贾家的鬼,我怎会反悔?”
“父亲!”王景凤脸已惨白,“我——”
“住口,不许再说!”王衍对她猛使眼色,“这门亲事已经定下,下个月的黄道吉日,景凤就嫁进贾家,贾公子放心。”
与太子的亲事,谁知道成不成,万一硬退亲得罪了贾家,他哪还有好!
这才回到洛阳,就树下贾家这个大敌,对他而言,绝非明智之举。
贾谧适时露出笑容,“岳父大人这样说,小婿就放心了。小婿定会好好对待景凤,姑姑也不会亏待了景凤的,我这就回去,好生准备成亲之事,到时必定风风光光将景凤迎进门,任谁也不会看低了她去。”
小皇子夭折,皇上下旨一个月内不能嫁娶,他再急,也要等下个月,挑个黄道吉日,与王景凤成亲。
王衍欣慰道,“贤婿办事,我自是放心,好好,走走,到前厅用茶。”
“岳父大人请。”贾谧对王景凤微微一笑,“景凤,好好等着我的花轿上门,知道吗?”
王景凤看他这笑容,顿时浑身发冷,软了下去。
“姐姐,你真要嫁给他了?”王惠凤这个怒,用力拍桌子,“你看贾公子那得意的样子,他是要把姐姐怎么样!”
王夫人拽拽她衣袖,“不要再说了,景凤心里已经很难受,你这不是让她更加不好过吗?”
“可是……”
“别说了!”
“母亲,惠凤,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坐一会。”王景凤倒是很平静,只是脸色出奇地惨白。
王夫人哪里放心,“景凤,你不会是要……你可千万莫要想不开啊,其实……我瞧着贾公子对你还是很喜欢的,他会好好待你的。”
“我知道,”王景凤笑了笑,“他若是一点不喜欢我,就不会上门求娶,我不会做傻事的,嫁谁不是嫁,我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不用担心。”
王夫人知道她心里乱,也不好多说,便与王惠凤一道退出来,叫了名丫鬟过来,仔细盯着,若有什么不妥,赶紧救人。
好在王景凤并没有什么动作,一直坐着,动也不动……
——
在刘曜苦求下,司马遹冒着极大的风险,偷偷带他进宫见羊献容。
小皇子下葬已经三天了,羊献容仍旧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司马衷每日都急的茶饭不思,却仍于事无补。
刘曜得知爱儿夭折,心爱的女人也将性命不保,如何还能待的住,幸亏司马遹肯帮这个忙,否则,他少不得能直接闯进皇宫去。
韩青早知刘曜要来,里外都做了安排,刘曜装扮成侍卫,从后门悄然进来。
床榻上,羊献容静静沉睡,瘦的下巴尖尖,小脸巴掌大,苍白而憔悴,惹人心疼。
“容儿!”刘曜乍见之下,心如刀割,轻轻抱起她,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我来晚了,抱歉……”
一滴泪落在羊献容脸上,她睫毛动了动,居然醒了过来,不同于司马衷的味道和感觉,她一下就知道是谁了,“永明哥……”
刹时哭的喘不过气。
“是我,是我,容儿,你怎么、怎么能成了这个样子……”刘曜不停亲吻她的脸,“你说过会好好照顾自己,你怎能食言……”
受不了了,每日要承受见不到她的苦,见到了,又是这样刀剜斧凿一样的痛,他要带她走,远远离开,再不要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