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被太子召见那一刻,羊献柔兴奋地差点尖叫!
三妹果然是向着她的,这么快就说服了太子,要她进东宫服侍,太好了!
虽说太子身边的内侍传话时说,是要她进宫陪三妹解闷儿,可这种事,自然是说的隐晦,毕竟之前她是落选的,总要有个得宠的过程才是。
羊玄之也很意外,落选的女儿还能再进宫,倒是不常见,不过也知道必定是小女儿在太子跟前说了话,他也不好多说,嘱咐了羊献柔几句,即送她入宫。
羊献容看到司马衷对二姐的态度,心中约略有数,他的心思还是在她身上,恐怕对大姐,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不过,为了分散太子对她的注意力,她还是以想要见家人为由,让大姐进宫来,再寻机会。
“三妹!”羊献柔一身粉色襦裙,雪狐皮的大氅,满头珠翠,芙蓉粉腮,甚是艳丽。
相比较之下,消瘦苍白的羊献容就失了几分神采,如果是男人,肯定更对羊献柔动心。
“大姐来了,坐下说话吧。”羊献容笑了笑,命人送上茶点来,“父亲身体可好?”
“很好,你放心吧,”羊献柔左右看了看,没见太子,迫不及待地道,“三妹,太子殿下是不是答应纳我为侧妃了?你是如何与他说的?我今晚是不是可以……”
“大姐,你先别急,”羊献容让其余人退下,道,“太子殿下性情,我比你了解,他不喜人太过张扬浮躁,争宠夺爱,所以你在他面前,定要稳重收敛,处处退让,才会博得殿下好感,知道吗?”
羊献柔忙不迭地答应,“是是,我明白,好三妹,还要注意些什么,你一并与我说了,我定会用心记着!”
比起羊献菱,她虽也见不得三妹比她好,却是个能听进话的人,三妹在太子跟前能得宠,必有诀窍,她仔细听着,断不会错。
羊献容点点头,“你肯听我的就好,殿下近日才生了气,心情十分不好,你也不要提宫中是非,说些关心他的话,他会高兴的。”
“嗯,好,我知道了。”羊献柔用心地听,仔细地记。
姐妹俩又说了好一会,羊献容才道,“二姐前些日子得罪了太子妃,受了打,你一会也去看看她。”
“二姐得罪了太子妃?怎么回事?”羊献柔这才记起,东宫是太子妃一手遮天,登时有些发怵。
“已经过去了,你别再提这件事,安慰安慰二姐就是。”
“好,我知道了。”
姐妹俩即一道起了身,去看望羊献菱。
“大姐?你怎么也进宫了?”羊献菱大为意外,“谁要你来的?”
羊献柔记着三妹的话,故并未露出得意来,轻声道,“是三妹说要我陪她说话解闷儿,太子殿下恩准了,我才进宫来的,与三妹说起话,才知道二妹受了打,如今可好些了吗?”
羊献菱哼了一声,满脸敌意,“别装了!大姐,你是什么心思,当我不知道吗?你会这样好心来看我?你是巴不得看我出丑吧?”
她伤的本来也不算重,养了这几天伤,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坐的时候还不大敢太用力,睡觉时也不好翻身,再过些天,淤肿消了,就没事了。
所以这两天,她并不受什么影响,唯一解不开的心结,就是太子始终不肯临幸她。
羊献容暗暗摇头,二姐这性子是改不掉的,这样太子殿下怎么能喜欢她。
“二妹,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咱们是亲姐妹!”羊献柔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好不容易进得宫来,见到你和三妹,高兴的很,你却这样说话,我太伤心了!”
“少假惺惺,你高兴关我什么事!”羊献菱没耐烦地道,“你当我不知道你存什么心思呢?告诉你,别妄想了!你是落选的,太子殿下根本不喜欢你,你快点出宫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话说的有些猛了,她往前一步,牵动伤处,疼的往前就倒。
“二妹当心!”羊献柔做戏做足,赶紧上前扶她。
“走开!”羊献菱竟狠推她一把,“不用你假装好心!”
羊献柔哪防着她竟如此不讲情面,“唉哟”一声,往后就倒。
羊献容离她远了些,竟是不及相扶,“大姐小心!”
原本以为要摔个仰八叉,丢尽颜面,羊献柔在心里将二妹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不料竟是摔进了一个人怀里,她惊魂未定,“什么人……”
“大姐,快谢过太子殿下。”羊献容不失时机地向大姐使眼色。
羊献柔又惊又喜,这一摔,竟摔进了太子怀里,果然是天意!她忙跪了下去,“臣女失态,太子殿下恕罪!谢殿下相救之恩!”
司马衷扶起了她,“不必多礼,可曾摔着?”
“臣女没事,谢殿下关心!”羊献柔颇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因得了三妹指点,故并没有急着示好,而是规规矩矩地站了。
司马衷果然十分满意,点了点头,“没事就好。容儿,你没事吧?”
羊献容恭敬地道,“殿下放心,妾身没事。”
“那就好,本宫去西宫找你,听说你来了东宫,这才过来,柔儿来了就好,让她多陪陪你。”司马衷温和地道。
“是,谢殿下体恤。”
“回去吧。柔儿,走吧。”司马衷对着羊献柔笑了笑。
羊献柔暗暗欢喜,殿下对她,果然重新喜欢起来!“是,殿下。”
羊献菱傻眼了,“殿下!妾身……妾身也不舒服……”
司马衷头也不回,“不舒服就好好待着,莫再发疯。”
说罢三人已出去。
羊献菱气的眼泪哗哗地流,“贱人,都是贱人……”
怎么就那么巧,偏偏她推大姐的时候,被太子殿下看到,这下更坏事了!
三妹一定是故意的,知道太子殿下会来找她,才带大姐来演这出戏,为的是让太子殿下讨厌她,一定是!
坏了,万一以后大姐进了宫,跟二姐一道对付她,可怎么办?
不行,一定要早些想办法,不能让她们两个联起手来!
第97章温柔乡英雄冢
德馨在旁看了一会,小心地道,“娘娘恕奴婢多言,方才太子殿下来了好一会了,奴婢给娘娘使眼色,娘娘都没有看到。”
羊献菱本来就在气头上,听这话越发恼火,回身就给了她一耳光,“你早怎么不说,现在说有什么用?”
德馨痛的直打颤,又不敢哭,暗骂自己倒霉,怎么就跟了这么个主子。
“给我好好盯着羊献容和羊献柔,有什么动静,立刻向我禀报!”羊献菱恶狠狠地道。
德馨原是想说,她哪有那本事,不过怕惹的主子更加生气,迁怒于她,只好应了,捂着脸出去。
这一晚,羊献柔果然留在了东宫,太子爱屋及乌,留她侍寝,人人皆知,羊家剩下一个的女儿,也成了太子的妃嫔,在本朝来说,绝无仅有。
贾南风得知此事,异常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让人备了酒,自斟自饮。
卜泰在门口侍奉着,一脸满足。
他心性向来耿直,不想太多,太子妃对他的重视,让他觉得英雄有了用武之地,恨不能为了太子妃,肝脑涂地,以报知遇之恩。
“卜泰。”贾南风忽地柔声叫。
“属下在。”卜泰赶紧上前听吩咐。
“坐,陪本宫喝一杯。”贾南风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并亲自为他倒了杯酒。
卜泰惶恐道,“属下不敢!属下身份低微,行止粗鄙,不敢与太子妃同座。”
“呵……”贾南风轻笑,斜了眼眸看她,别有风情,“卜泰,连你也看不起本宫吗?”
“属下不敢!”卜泰大惊,扑通跪倒,“属下绝地此意!”
“太子不喜本宫,父皇要废了本宫,母后处处算计本宫,羊献容姐妹早晚要夺本宫太子妃之位,现在连你也不肯陪本宫喝一杯,本宫竟连个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贾南风一边摇头,一边喝,连着喝了好几杯,已微有些醉。
卜泰无言以对,“太子妃……言重了,属下愿效忠太子妃……”
“那就起来,陪本宫喝一杯,否则就出去,永远别让本宫看到你!”贾南风那眼神就如同被刀劈开一线的黑夜,波云诡谲。
卜泰只好起身,小心地坐了下去,“属下遵命。”
“喝,不醉不归!”贾南风眼中闪过一抹锐利与狡黠,与他碰了杯。
卜泰见她如此随和,也放下礼仪,与她一杯一杯喝起来。
一小坛酒下肚,卜泰已经醉了。
他本来就不擅饮酒,这酒的后劲又大,他喝的又快又猛,很快就脸颊通红,伏倒桌面,呵呵傻笑。
“再来一杯。”贾南风的眼睛却清醒的如同黑夜中猫的眼睛,闪着冷酷的幽光。
“我……醉了,不能……呃,再喝了……”卜泰无力地挥着手,酒杯都掉到了地上。
“真的醉了?”贾南风缓缓将脸凑近,“那你说,本宫是谁?”
“你是……”卜泰愣愣看了她好一会,“英娥?你怎么在这?落生呢?”
果然醉了。
贾南风去扶他,“醉了,就上床歇息。”
“哦,歇息……”卜泰东摇西晃,在贾南风有些吃力地搀扶下,摔倒在了那奢华的大床上。
贾南风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门关起,她身上的纱衣落下去。
烛火跟着灭了……
第二日一早,卜泰就醒了过来。
这些天在东宫当职,他早已养成早起的习惯,一睁眼时,太阳刚刚升起,他一边起身一边还骂自己,“怎么睡到这时候,晚了晚了!”
“还不晚,再睡一会。”慵懒的声音响起。
“啊!”卜泰大叫一声,往旁猛地一闪,用力过大,竟从床上摔到了地下。
贾南风咯咯娇笑起来,伏在床沿上看他狼狈的样子,媚眼如丝,“你这冤家,一大早的就折腾,不累吗?”
卜泰惊骇欲死,太子妃竟、竟没有穿衣服!
再看看他自己,也是不着寸缕,慌的他急急用手捂住,几乎不能言语,“太、太子妃,这、这怎么……”
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不是陪着太子妃喝酒吗,然后……
他不记得了!
贾南风披了件纱衣,也不嫌冷,盈盈起身,“阿泰,我们这个样子,还用本宫多说吗?昨晚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属下……属下……”卜泰忽地翻身跪倒,“太子妃饶命!属下不是、不是故意的,属下不擅饮酒,所以……”
“好了,本宫也没怪你,起来吧,”贾南风去扶他,他却因未着衣而没脸起身,她也就不再坚持,“本宫知道你要说什么,酒后乱性,是吗?不过,你我昨晚已经成了好事,本宫的清誉也毁在你手上了,你说该怎么办?”
卜泰早已吓的肝胆俱裂,“属下……”
他还年轻,还要为卜家传宗接代,从未想过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阿泰,你喜欢本宫吗?”贾南风在凳子上坐下来,跷起的脚尖正在卜泰脸旁。
卜泰“腾”一下红了脸,“属下……不敢……”
平心而论,太子妃生的并不是多么美貌,却胜在姿态柔媚,身上有种青涩少女所不具有的艳丽,极易让男人动心。
贾南风又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本宫要你说,喜欢本宫吗?”
卜泰从未经过男女之事,昨晚虽是醉的厉害,却也还记得曾经很享受,再看到太子妃这般模样,仿佛受了蛊惑一般,“属下……喜欢太子妃。”
“那就好,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本宫不会亏待了你,明白吗?”贾南风起身,从一旁的橱子里拿出对玉镯来,“这个送给你妹妹戴了吧,你在东宫当职,本宫也不好赏你太多,不过本宫不会让你吃亏就是。”
卜泰登时眼睛放了光,这么好的玉镯,他还是头一回见呢,妹妹见了一定喜欢,当下就接了,“多谢太子妃!”
“好了,以后听本宫吩咐,穿上衣服,出去吧。”贾南风拢了拢头发。
卜泰看到她纱衣下若隐若现的身体,又是一阵面红耳赤,不敢再看,忙穿了衣服,急急地出去。
贾南风满足地叹息一声,到底还是年轻的男人能让她满足,昨晚的疯狂,真让她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