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菱这些天真个对弘农郡主上了心,让身边的宫女德馨时时注意着动静,有弘农郡主出现的地方,也必然有她。
小孩子是很好哄的,贾南风对弘农郡主虽是疼爱有加,却因整日里算计,难免疏忽她,陪伴她的时间也少。
羊献菱却是用了心的,反正她在东宫长日无聊,便做些小点心,绣些小玩意,拿去给弘农郡主,还陪她说笑,给她唱曲儿,逗她开心。
弘农郡主自是觉得新鲜,在此之前,除了奶娘鲁氏,也甚少与旁人玩耍,猛可里遇上羊献菱,整天哄的她这样开心,她还真就喜欢上了这个漂亮姐姐。
“姐姐你怎么才来!”弘农郡主噘着嘴不依。
昨日两人说好,今日羊献菱带蜜饯给她吃,却直到这个时辰才出现,她都馋了。
羊献菱暗暗得意,忙道,“郡主莫急,妾身要准备的精细些,就耽误了时候,来,快尝尝吧。”
说罢让德馨将盒子打开,将几叠蜜饯摆了出来,有红有黄有绿,十分鲜艳。
弘农郡主欢呼一声,拿起就吃,“好甜,好吃!”
鲁氏在旁直皱眉,“郡主莫要多吃这些东西,若是太子妃知道了,定会不喜。”
说罢不满地看了羊献菱一眼,很是不屑。
这女子分明心术不正,想讨好郡主,进而得太子殿下欢心,为达目的,竟这样利用郡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郡主吃,这成何体统!
郡主身子娇贵,所吃所用,都要太子妃首肯才可,可郡主偏偏就是喜欢这些,她怎么劝都没用。
弘农郡主不耐烦地道,“哎呀,你不要一直讲!我就是要吃嘛,你不要告诉母妃,要不然我不和你玩了!”
鲁氏哪还敢多说。
羊献菱笑道,“鲁妈妈,你放心吧,我做的蜜饯很干净的,也不是太甜,郡主吃完,再用水漱口就是了,没要紧。”
鲁氏哼了一声,怕惹的弘农郡主不高兴,没再多说。
不料弘农郡主吃了几块蜜饯,忽地抱住肚子,“好疼……”
鲁氏吓白了脸,“郡主,你怎么了,郡主?”
“哇……”弘农郡主忽地大哭起来,满地打滚,“我肚子好疼,好疼……”
竟是小脸煞白,冷汗如雨,疼的不能忍受。
“怎么会这样!来人,快来人!”鲁氏魂飞天外,嘶声大叫,“快去请太医,快!将这些蜜饯全都收好了,这就是罪证!把菱才人看住了,我这就去禀报太子妃!”
“是!”
一名侍卫上前收了蜜饯。
弘农郡主还在大叫大嚷着疼,鲁氏心抱起她,怨恨地瞪了羊献菱一眼,往贾南风寝宫而去。
德馨吓个半死,“娘娘!”
羊献菱手足冰冷,不解怎么会变成这样。
蜜饯是她亲手做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弘农郡主怎么会腹痛?
眼看着侍卫上前来,她低声道,“德馨,速去禀报三妹一声,只有她才能救我,快!”
平日里姐妹虽不怎么亲近,可这种时候,她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人了。
“是,娘娘。”德馨赶紧跑了出去。
这时候司马衷正陪着羊献容在御花园,天越来越冷,他是不希望羊献容出来的,不过她总说在屋里闷的慌,愿意出来透透气,他也就由了她。
“岳父大人身体可好?”司马衷为她拢了拢衣裳,“本宫看你这些天脸色越发不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羊献容一笑摇头,“谢殿下关心,妾身自打有了身孕,一向如此,慢慢就好了。”
每次只要拿有身孕当借口,司马衷都不会追着问。
她的心事再重,也不可能与他说。
“多吃些,多睡,别太劳累。”司马衷心疼地搂着她。
羊献容不禁笑出声,“多吃多睡,殿下每次都与妾身这样说,是要妾身变成猪吗?”
司马衷耸一下肩膀,“有何不可?你这样瘦,本宫看着心疼,就要变成小猪,白白胖胖,抱着才舒服。”
羊献容红了脸,“殿下又笑话妾身……”
司马衷孩子似的得意,见她这羞涩的样子,心摇神动,捧起她的脸,就要吻下去。
“娘娘,”韩青在旁道,“菱才人身边的宫女求见,说是菱才人有危险,求娘娘相救。”
“什么?”羊献容吃了一惊,哪还笑的出来,“二姐怎么了?”
莫不是太子妃对二姐动了手?
司马衷显然与她想到了一处去,脸色变的极其难看,“本宫一会不在,就要闹出事情!容儿,别担心,本宫与你回去看看。”
“谢殿下!”羊献容顿时安了心。
不管怎样,二姐到底是自己人,在这宫中能有自家姐妹,彼此也有个照应。
羊献菱已经吓的半死,不住口地哀求,“太子妃饶命啊!妾身没有给郡主下毒,妾身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内室里,何太医还在给弘农郡主诊脉,并没有个结果,是鲁氏恨极了羊献菱这些日子抢走弘农郡主的信任,所以在太子妃跟前添油加醋说了一通,硬说是她给弘农郡主下了毒,太子妃怎能不气。
“你没有?华儿一向好好的,吃了你的蜜饯之后,就中了毒,不是你又是谁?”贾南风森然责问。
弘农郡主名“司马宣华”。
“妾身没有,真的没有……”
“休要狡辩!”贾南风怒拍桌面,“来人,菱才人胆大包天,谋害郡主,罪无可恕,乱棍打死!”
“是!”
侍卫上前将羊献菱按倒,举杖就打。
“啊!”这一下痛彻心扉,羊献菱嘶声大叫,“妾身冤枉,妾身冤枉,啊……”
早知如此,她又何必去讨好郡主,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可如何是好!
“还说冤枉?”贾南风怒不可遏,“华儿若有个三长两短,不止是你,就是羊献容,本宫也不会放过!打,重重地打!”
“是!”
啪啪两杖下去,羊献菱是痛的叫都叫不出了。
门口骤然响起一声大喝,“住手!”
听出是太子的声音,侍卫哪敢不听,忙收杖退了下去。
司马衷扶着羊献容,一起进来,一个愤怒,一个焦急。
羊献菱这才痛的呻吟起来,喜道,“太、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