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谁传口信?”婆子问。
“傅夫人。”傅张氏道。
“你是哪家的?”婆子问。
“王家的,”傅张氏眼珠一转,便将这话说了出来。
婆子听到这话,喃道,“难不成王大夫人又派人来了?”想到这,她瞧了一眼傅张氏,然后道,“跟我来吧。”
“好,多谢大姐。”傅张氏赶紧道。
傅张氏本就是农家出身,当年嫁傅大爷的时候,还下地干活呢,本就是农妇,养得一身黑肉,这婆子见了,自然就以为是个下人,倒也没怀疑。
婆子带着傅张氏进了崔府,然后去了傅夫人的云水阁。
之前傅夫人使了性子将王家大夫人气走了,后来脾气过了,傅夫人才觉得自己这次做得有些过了。以后大哥当家,这侄儿们跟大嫂流着同样的血呢,她这次若将人得罪干净了,日后这芷儿可就要吃苦了。
这样一想,傅夫人又多了一分悔意。
因为这,傅夫人派下人去了前院跟后院的门房,说了一声,若是王家人再来,直接带到云水阁去见她,显然,这是服了软。
这不,当差的婆子就将傅张氏带进府里了。
“傅夫人,王家人求见。”
“让她进来。”
“是。”
傅张氏一直低着头,直到站到傅夫人面前,这才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笑:“弟妹,好久不见了。”
傅夫人看到傅张氏,跟见了鬼似的,手中的茶盏掉到了地上,摔碎了。
她惊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崔家守卫森严,这傅张氏怎么混进来的?难道是大姐将人叫来的?
不可能!
大姐气性那样高,才不会理会傅张氏这样的人呢。
那是谁?
难道是娘家大嫂,傅夫人一下子想到了王家大夫人的头上,不过,这傅夫人想得也没错,确实是王家大夫人将傅夫人在崔府的事告诉傅张氏的。
“弟妹,你怎么见了我像是不高兴似的?”傅张氏露出森森白牙,笑着问道。
傅夫人缓过气来,眼神不善的盯着傅张氏,“你想要做什么?”
傅张氏嘴巴一张,说了起来:“自然是来银子的,弟妹,你这就将爹娘甩开了,难道日后也不想管了吗?你想想二弟,你想让他在地府活得不安心吗?”
“我不是给了银子吗?”傅夫人道,“那银子是给两老人用的,你们大房想用我的银子,休想!你们这么个大活人,当年我没嫁进来傅家时,你们能养活自己,如今我给你们傅家富,难不成你还能活活饿死不成?”
傅夫人说完,又道,“老家有良田百亩,你们回去,单是收租子就能养活一大家子人,何必非要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呢?”
傅张氏听傅夫人这样,便道,“让我们回老家也可以,不管,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傅夫人不理她。
傅张氏道,“你家芷儿总要嫁人吧,难不成你想看出嫁时,连个背她上花轿的哥哥都没有?”
傅夫人脸色微白。
“哼,你也看到了,我反正是不在乎什么名声的,我家三个儿子也没用,读书不好,以后也是不用功名的,若是真闹起来,还是你家芷儿吃亏。”傅张氏故意这样说道。
她那三个儿子,有了银子后她就将儿子送到学堂去了,可惜,没一个像他二叔的,都是棒槌,脑子不会转弯,只有老三机灵点,她想着,若有了银子,请个好老师来教,老三怎么着也能中个秀才吧。
也是因为这个,他们一家子才巴巴的进了京,听说京里的夫子教得更好!
可谁知,他二叔路上就病死了!
唉!
傅张氏也很舍不得傅大人死啊,这一死,一家子都能靠谁呢?
455 皮子、粮食可备好了?
傅张氏眼皮子浅,只知道捞银子,根本就不知道跟傅夫人处好了,以后有的是好处。可傅张氏想不通,偏要对着干,不仅惹得傅夫人不快,还得罪了王家,这对他们傅家以后可没什么好处。
偏傅家一家子都是没什么眼界的,任由着傅张氏这样。傅家那个还算机灵的傅玲,最近忙着打听京中的好儿郎,压根就没心思理会傅张氏这边的事。
傅张氏一声冷笑:“指望你们?笑话,我还不如指望我那侄儿们呢?”不管是王家亲侄儿,还是崔府表侄,都比傅家那几个强。
傅张氏心里暗叫一声糟,她倒忘了还有这个,不过,傅张氏很快就将话圆回来了,“弟妹,这样吧,你瞧我这样,是真没银子了,你给我们一些路费,我们这就回老家去,可成?”
这个提议让傅夫人有些心动。
傅张氏见能成,指天发誓:“大郎二郎都是不成器的,也读不进书,留在这边也没什么用,还有我家玲儿,与州府那边定了亲,前几日刚接到的来信,我们也要回去准备亲事,弟妹啊,玲儿总归是你侄女,你给添个妆,这个不过分吧?”
傅大夫死的消息,州府那边有些人家知道,有些不知道,消息还没有传开,傅张氏让人写了十几封信去,有的石沉大海,不过,也有两封回了信,愿意与傅玲结亲。
这两家若是放在过去,傅张氏是瞧也不肯瞧一眼的,可今非昔比,这两户家里都是商户,家里有银子,将玲儿嫁过去,一样是当少奶奶的命。
傅张氏觉得,有银子比那些虚的强多了,可惜,傅玲似乎不太愿意,这会正在京中想法子呢。
“你们当真回老家?以后不来了?”傅夫人问。
若能用银子打发傅家人,那再好不过。
傅张氏见傅夫人松了口,立刻缠了上去,好话跟不要银钱似的从嘴里冒出来,将傅夫人捧到了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