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书无语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莫装逼,装逼被雷劈!
说得跟你是官家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二五八万都没有你拽!竟然一上来,就要收走她手中的宝物。明器怎么了?那城安公主又不是她姓陈的老祖宗,她还怵了不成?
再说了,扒开颜玦他亲娘留下来的嫁妆一瞅,那明器不知道有多少,虱子多了不怕咬,他们怕个什么劲儿!
空手套白狼,还装高大上!莫要搞错的对象。
“那你就等着呗”,陈望书慵懒得依着马车壁,单手托着腮,漫不经心地对着颜玦招了招手。此处应该有烟,陈望书再次感叹。
“你问他做甚?他一不是官家,而不是三皇子,哪里晓得人家是怎么想的?再说了,就连今儿个的证据,那么周全的账册,多半也是托了先辈的福气。”
董离已经半走远,听到陈望书的话,又停了下来,他回过头去,直直的朝着陈望书看了过来。
陈望书眼睛皮都不带眨一下的,“我可有说错?”
董离摇了摇头,“是我小瞧了你们,那些东西,就留给你了。”
陈望书呵呵的嘲讽出声,“是我小瞧了你,你的命,就留给你了。董御史博览群书,是个学问人,怎么不懂得慷他人之慨的道理?”
“我倒是不知道,你原来是个公主。”
搁谁手里就是谁的!整得那些东西好似是他的一般,这自信若是溢出来,简直要水漫金山寺了。
董离的一双眼睛,鼓得圆圆的。过了许久,只老老实实的对着陈望书行了个礼,拍了拍驴屁股,走远了。
陈望书打了个呵欠,看着坐在一旁笑眯眯的颜玦,揉了揉眼睛,“听了一出又臭又长的戏,困得要死了,居然还冒出一个拦路抢劫的,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呜呼哀哉。”
颜玦招呼橙武驾车,坐到了陈望书的身边,伸出手来,佯装镇定的搂住了她的肩膀。
陈望书感觉自己肩上的手指头一抖一抖的,心中好笑,却是并未戳穿,“你说气人不气人?他厉害咱们给他鼓掌便是,哪里厉害了就从我的钱袋子里掏钱的道理。”
“我都吃进嘴里了,他还敢让我吐出来。以为他同我爹是一伙的,便要给他面儿了。”
颜玦听出了陈望书的言外之意,皱了皱眉头,“为何如此说?”
陈望书认真的看了颜玦一眼,“你何必事事故意问我,你自己个又不是没有想到。”
“在大殿上,你主动说董离同我兄长的关系,便是提醒我,那是自己人呢。他今夜虽然装逼太过,但那几样东西,确实是个麻烦,若是有人发现了,难免指责咱们盗了皇陵。”
“所以他来要走,乃是真在为咱们着想,并非贪图钱财。”
颜玦笑了笑,“那你为何还偏生要留下?”
陈望书眼眸一动,“今日董离压根儿没有提这事儿,那五船货里的藏品,怕不是都要被他给吞了。那麻烦,比咱们大得多了,他比咱们,更不想要别人知道。”
“咱们只要不拿出去炫耀,没有人会发现的。而且,你想过没有,为何他不提?董离家中也是官宦世家,不至于缺这点钱。他为人也还算正直,那么他为何要隐瞒三皇子的罪责?”
陈望书说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据我推断,这盗墓之事,并非是三皇子一人之事。显然,在很早之前,便有了。我阿爷曾经说过,他的一个忘年交,给了他那些关于木樨人墓葬的东西。”
“我父亲都能够一眼认出明器,他自然也是可以的。他却是不忌讳,还引以为至交。还有我父亲,你给他的明器,他可有还给你,没有!”
“我祖父,我父亲,还有那个至交,以及新出现的董离……还有你的母亲,以及三皇子这批明器的源头人,都同墓葬有关……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秘密。”
“董离不提这事,绝对不是在保护三皇子。而是他不想这个秘密公之于众。”
颜玦想了想,接着说道,“解开这个秘密,我们手中如今有一条线索,那就是木樨族的墓地。看来,应该抓紧时间,去一探究竟了。”
他说着,又顿了顿,“你有没有想过,去直接问你阿爹呢?”
陈望书果断的摇了摇头,“我父亲为人固执,他若是想说,自然会说,若是不想说,那是半个字都不会透露的。你想过没有,我父亲在礼部是做什么的?”
颜玦一愣,“专管丧仪,送人上路的。”
“从董离的话中之话来看,我阿爹还哥哥,或者说他们那一派的人,可都是把咱们两个瞧扁了呢!”
陈望书说着,饶有兴致起来。
颜玦脸一垮,“是我拉后腿了。”
陈望书摇了摇头,“你先专心准备科举考试,他们瞧不上咱们没有关系。等你考上了,咱们重拳出击,等他们觉得咱们够资格了,自然会主动来透露更多的消息。”
“木樨族地,咱们也不能贸贸然就去,令人生疑。等三皇子的案子一结,木樨族的两个遗孤,定是要回去的。到时候跟着他们一道儿去。也好过自己抓瞎,找不到驻地。”
颜玦点了点头,事情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的确是科举之事。
“你开始那个问题,的确问得不错。三皇子怎么像是失智了一般,明摆着他做储君的胜算最大,怎么竟是生了谋逆之心?委实太过蠢钝。你是怎么想的呢?”
陈望书的话一问出口,颜玦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开始人家董离,回复的那是又深奥,又拽上天了,跟天桥底下算命的瞎子似的,说出的那都似是而非的话,让人不管从左边想,还是右边想,都觉得言之有理!
他该说什么,方才能够扳回一城?
“官家如今并不老迈,瞧着他今儿想吐血都吐不出……怕不是平日里有病,又是装来试探诸皇子的,实际上强壮得打得死牛。再活个二十年,也不成问题。”
颜玦说着,突然想起了一件旧事,“早年间有大师给官家算命,说他是能够活到九十岁的。他迟迟不立储君,也有这个原因。”
陈望书在心中摇了摇头,这个算命的不行啊!按照书里的节奏,官家过不了几年,就被颜玦弄死了,七皇子继承了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