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想法也注定不太可能实现。
很快就有人走了过来,温歌看过林清的那份文件有些印象,他似乎是羽格手表亚洲区总裁。标准的精英形象,相比顾初逸来说,更为一丝不苟,也更符合大众对“总裁”的定义。
他自我介绍道:“温小姐,第一次见面,我是于翰学。”
两人轻轻碰杯,温歌因为前车之鉴只是微微抿了抿酒。
“温小姐您的走秀我有幸前往亲眼目睹,而今天的宣传片依旧也让我眼前一亮,”接着于翰学又递给她一张名片:“有机会的话,希望羽格能和温小姐您合作。”
温歌接过名片,刚要道谢,这时刚和别人在交谈的顾初逸突然走过来,脸上带着不知真假的好奇,笑着问道:“翰学找我代言人什么事呢?”
于翰学倾身跟他握手:“顾先生这一季的成衣令人惊艳。”
“那可是我代言人的功劳,花瓶需要好花衬,”顾初逸笑着回道,又想着看温歌,“阿歌你说是不是?”
这说的倒真不像是好话,还说的暧昧。
不过似乎于翰学都习惯了顾初逸这一副不着调的模样,闻言表情也没有变化,也没有对两人身份流露出好奇或怀疑。
“那我就不打扰两位的交谈了,”没等顾初逸说什么,温歌便径直离开。
接着又有不少奢侈品牌给温歌递出橄榄枝,无一例外都被顾初逸有意无意地拦下了,直到后来,似乎大家看出了顾初逸这强烈的领地意识,不知道该不该托他的福,温歌终于吃着东西的时候没再被人打断。
音乐响起,人们纷纷牵着自己的舞伴滑入舞池。因得顾初逸之前举动,没有人邀请温歌跳舞。顾初逸这时也不见人影,温歌难得清静。
晚宴是在郊区的别墅举行的,叶桦程不能陪同出席,来回都是由muse那边配备司机专车接送。
结果到停车场的时候不见司机,只看见顾初逸坐在驾驶座上。
“我送你,走吧,”顾初逸下车绕过来给她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温歌一眼就看到了座位上的玫瑰花。
真是执着。
郊区私人别墅再加上深夜这边是根本打不到车的,其他人也根本不会愿意蹚他们两个之间的浑水,估计顾初逸就是打着这个算盘。
温歌这时反倒有些好奇他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了。与其反复每日被他纠缠,倒不如今天彻底摊开了讲个明白。
她瞟了一眼顾初逸,顾初逸神情坦荡,一点不像是心怀鬼胎的样子。
温歌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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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盘山公路上开得平稳。
窗外是漆黑的夜色,车厢里流淌着欢快的英文女声,像是一首黑暗系的儿歌,听上去有点诡异,反倒挺符合顾初逸的风格。
女声似乎是在唱:“……ding dong ,you can not keep me waiting ,it is already too late,for you to try and run away……”
顾初逸上了车后一直安静开车。
信号只有一格,温歌低头发短信告诉叶桦程送她回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去。短信回来的也慢,叶桦程似乎还有点担心。
温歌安抚他的短信迟迟发不出去。
“……i see you through the window……”
顾初逸看了她手机一眼,边打着方向盘,边开口:“这边信号很差,等下山就好了。别担心,我不会绑架你的。”
温歌没理会他,试了试短信还发不出去,最后还是就放弃地退出短信界面。
“之前出差,听说阿歌你落水了也没能挤出时间来看你,不过我托人带了点当地特产给你,”顾初逸脸上好像是真情实感的担心模样。
温歌没有印象,应该是让毕绮安直接扔进垃圾箱了。
“当初因为一念之差讲过几句孟浪的话,用错了方式,但我是真的喜欢阿歌你。就算不能接受我,但阿歌能不能稍微理会一下我?”顾初逸语气里满是真诚,恳求道,“我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可以指出来,但不要不理我好吗?”
顾初逸就打算说这些?
半个字都信不得。
不过演戏谁不会。
“……ding dong, where is it you ha-ve gone to,do you think you ha-ve won,our game of hide and seek has just begun……”
温歌配合他演出,看上去似乎有些动容,她低着头慢慢道:“但是我真的很不喜欢你老是送我花,这样特别让人误会……”
“让谁?让秦杨?”顾初逸冷不丁问道。
温歌没想到能突然听见秦杨的名字,她略微怔了怔道:“当然不是,剧组的人风言风语的,难免会像上次爆出的那样,你……喜欢我,也总得照顾下我的名誉不是吗?”
“我以为阿歌跟我一样,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但是被骂终归是不好受的,”温歌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可我让那些人付出代价了啊,薛静晴已经被冷藏了,阿歌这都是我为你做的,”顾初逸语气里满是邀功。
阳台照片那件事原来是薛静晴捣的鬼,温歌皱了皱眉,之前太多团队下场了,叶桦程那边一直没办法查到源头,也就先搁置下来。
不过这样倒是也说得通。
“……you are not very good at hiding,just wait you can not hide from me ,i am coming……”
“谢谢,”温歌难得真诚道谢。
顾初逸语气低落:“不,这件事因我而起,阿歌不怪我我就很高兴了。”
这样装着纯良,却一点不如谈嘉树讨喜。
温歌没再说话,她已经耐心耗尽,不愿意再陪他装模作样了。
眼看环山公路似乎快到尽头,温歌刚准备打开手机看信号是否正常,就突然看见前方有辆大卡车突然从前方转弯处出现,猛地直直朝他们撞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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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拍夜戏。
虽然春天即将过去,但是夜晚依旧带着冷冽的寒意。
秦杨饰演的蔚子愈正在和四皇子密谈贪墨事宜,本来该是蔚子愈气定神闲地端起茶饮一口,但是秦杨突然猛地心悸,他的手不自觉地一抖,茶水洒落在他的衣袍上。
导演喊卡,也没怪他,只是说这一条重新来过,道具组上前重新复原道具。
秦杨站在原地,怔怔看着窗外深邃的夜晚,他的心不知为什么跳得很快。紧接着天空毫无征兆就下起雨来,愈下愈大,丝毫不见停止的趋势。
魏景山蹲在屋檐下看着这一场春夜的暴雨,抽了支烟,有些忧郁。想了想,一拍大腿改剧本,把这一场戏加上暴雨背景。
跟编剧讨论通过后,魏景山回到监视器面前,再次喊了声:“action!”
各人员就位,场次板再次被按下。
秦杨又变回了那个纵横捭阖的蔚子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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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的远光灯刺得温歌眼睛睁不开。
顾初逸很快就反应过来,猛地把方向盘往右边打,险险与卡车擦身。还来不及松口气,再踩刹车也无济于事,右边是陡峭的山坡,汽车遏制不住速度,顺着惯性径直摔了下去。
温歌一时间只觉得天翻地覆,汽车似乎翻滚掉进了灌木丛中,滚落的速度逐渐慢下来,很快就停止了。
突然顾初逸扑倒她面前,发出一声闷哼。
她这时才透过微弱的车灯看见一根树枝穿过破碎的前车窗,直直插-进了顾初逸的背部。
“顾初逸?顾初逸?”温歌有些惊慌地摸到了温热粘稠的液体,很快这种粘稠感就被从天而降的雨水给稀释了。
她的头部似乎也在车子翻滚过程中狠狠撞了一下,疼痛慢慢蔓延开来,雨水打在她的眼睛上,她的眼睛要睁不开了。
意识越来越朦胧。
昏迷过去的最后,她隐约听见车厢里依旧顽强地循环播放着那首歌:
“……ding dong ,finally found you dear,now you are it……”
“……ding dong ,looks like i ha-ve won,now you are it……”
“……ding dong ,pay the consequence.”
像是电线“咔擦”一声被切断,她的意识如同电灯暗了下去。
第30章 迷津
温歌感觉自己走在重重迷雾之中。
往前走了很久很久,不渴不饿,只是昏昏欲睡,从精神深处里散发出来的疲惫。她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是铺天盖地的浓雾。
终于感觉雾气逐渐稀薄,前方隐隐约约显露个轮廓出来。
等到雾气散去,温歌看到雁津予垂头手执朱笔似乎在批改奏折,她站在雁津予面前,雁津予却好似看不到她。
四周摆设十分眼熟,是温歌作为皇帝时的寝宫,而雁津予似乎将桌案搬到了这里作为办公地点。雁津予的身后摆设着屏风,温歌绕到屏风后面,太熟悉了,是她常卧的那张床,床前掩映着层层帷纱,可以看到里面睡着一个人。
是自己。
温歌不由自主想要掀开帷纱,伸出的手却直接穿过了去。她愣了愣,此时寝宫外太监喊道:“张太医求见。”
雁津予应允了一声。
接着太医和随行的宫女鱼贯而入。
雁津予合上奏折从案前起身,动作格外轻柔地掀开帷纱将床上那人的手腕露出来,他的脸色沉沉,看着太医把脉。
太医在他目光中有些紧张,把了很久的脉才终于垂着头说话了:“雁公子,皇上目前气息平稳,从脉象看只是睡着罢了……”
“睡着?连睡上几个月?你在逗弄我吗?”雁津予面无表情,小心地把她的手腕放了回去。
“恕臣无能,实在是皇上的脉象气息正常,”太医语气惊慌,拿着脉枕的手抖了抖,险些让脉枕掉了下去。
雁津予垂着头看着帷纱中的人,很久不发一言。太医跪坐在一旁,在这一片寂静中滴出冷汗来。其他殿内的宫女太监也紧紧低着头,连呼吸都变得轻而微。
最终雁津予还是摆了摆手让他退下,太医就如同大赦般赶紧退下了。
等宫门再度关上,雁津予没再继续批复奏折,他坐在床畔,掀起帷纱,垂头看着床上面容安详如同沉睡的人。
温歌终于得以看到那人的脸,果然是她自己。
刚刚从太医话语中,似乎透露着雁津予目前还未登基,称呼雁津予为皇后显得别扭,只能以“公子”称之。这其实并未出乎温歌的意料,比较老谋深算如雁津予不是那种轻易动作的人。
不过看着雁津予表面上这般关心她的模样,不像是做戏,倒是让温歌微微吃惊,她当初其实有那一瞬间怀疑是否是雁津予从中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