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洞房记得初相遇,悔不当时留住
马春暖将身子窝在沙发里,蛾眉微蹙,双眸深邃若海,慵懒却无倦意。她不去想身心俱伤的痛楚,只在那一心一意追思昨夜的经历,想那个偷心贼忽然出现在床头,想他滚烫的身体,想他粗暴的进入时的痛,想他毫不怜惜几乎要了她的小命的疯狂,想他强行让她做的那些动作带给她的种种奇妙的欢愉的体验。落雁说那些动作来自无上瑜伽双修秘术,对身体百利无一害。几分钟前萧落雁打来电话问她情况如何,不知为何,马春暖感觉自己身体里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似的。落雁说这就对了,他昨夜受伤后吃错了补药,借双修把药力都传到咱们俩身上啦。
难怪她恢复的这么快,昨晚还觉得要死了似的,一夜间身上便只剩下某处外伤还在隐隐作痛。初体验人伦大乐与大痛的暖暖抓起一只大抱枕拥入怀中。想象是那人温暖有力的怀抱。还真是个神奇的男人啊!她不雅的盘起腿手足并用缠住抱枕,霞飞双颊陶醉的样子说道。
她现所在的这房子是谢抚云在申城的窝,落雁昨夜走的时候给的她钥匙,一贯于鸠占鹊巢的马二姑娘已把这里当成自己的窝。谢抚云是个从不会委屈自己的主儿,三百多平的房子被装饰的美轮美奂,风格充满了女王范儿。谢女王的审美观和马春暖差不多。这房子里大到酒吧小到一只杯子无不符合马春暖对理想之家的期待。
时下还不曾飞入寻常百姓家的等离子大电视上正播着新闻。申城卫视的这位新闻女主播一直是马春暖喜欢的一位主持人,四十岁的人了依然魅力不减。她收拾起怀春思绪,认真看了一会儿,看着看着,猛想起昨天主管新闻部的副台长跟她约好谈话的事情。呀!差点误了大事。她丢了遥控器,从沙发上一跃而下,动作稍大,那里顿时被牵动伤势,疼的她一咧嘴,骂了句小贼害人。急火火洗漱一番后从谢抚云的衣橱中翻出一套橘色工作女装换上。不客气的拿起谢抚云留在这里的车钥匙匆匆离开。
都说最好的妆是看不出来画过妆,马春暖此刻的样子便是不妆而妆,为她化妆的人正是昨夜偷心兼偷吃的小贼。阴阳双修后的马二姑娘宛如一朵盛开的芍药,白皙的鹅蛋脸有着健康的光泽,浅浅的红晕更添几分春娇,当真是容光焕发美艳不可方物。她仪态端庄走到椅子前坐下,办公桌后面,每日里都要与无数美女打交道的副台长时培选一抬头,心头顿生惊艳之感。迟疑了十几秒才咳嗽一声,赞了句:“小马今天好漂亮。”
通常情况下男领导赞女下属漂亮,都相当于某种暗示。但对于马春暖,这种赞美就只是赞美,她从业四年了还没遇上过哪个胆边生毛的领导对她有企图的。春暖淡淡一笑,“谢谢时副台长。”开门见山:“您叫我过来是因为我申请的栏目有准信儿了?”
时培选点头一笑,“的确是为这件事。”春暖有点紧张,小拳头攥的紧紧,身子向前探出,问道:“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人逢喜事精神爽,运道来了挡也挡不住,一天内,马春暖不但情场上得偿夙愿,从女孩晋级为女人,尽管过程有不完美之处,但结果却是甜蜜的,而且留下了一个实在的企盼。事业上也开始一帆风顺。时培选告诉她,她申请成立的社会调查类节目【春暖人间】栏目组获批。前期筹备时间三个月,预计十月一五十年大庆期间开播,节目时长四十五分钟,每周一期,时间放在周六晚上十点段,将原来这个时段的综合新闻类节目【每周看东南】改到午夜档。
马春暖兴奋之余忽然想到自己一直很喜欢的那位女主播,她正是【每周看东南】栏目的主持人,还身兼节目编导。虽说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替旧人是社会法则,但春暖毕竟资历太浅,那位申城卫视的新闻类一姐会接受这个决定吗?
※※※
南苏和威廉斯登门拜访,直言是为本部朝而来。李虎丘暗自寻思他们两个到底有何仗持,居然如此有恃无恐?
这俩人臭味相投为了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撮合他们的是一个来自北美青帮的家伙,国内也有人在为他们提供消息。虎丘回忆过往,委实仇家遍布,美国的cia,国内多方面的势力,都有能力摸清楚贼王的底细。也都有足够的理由针对他。瑷珲宝瓶李虎丘志在必得,帅五受虎丘所托在欧洲寻找瑷珲宝瓶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对方知道此事没什么值得奇怪的。李虎丘心念电转却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遗漏的。陈天豪让人将南苏和威廉斯带到堂上。
本部朝摇摇欲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南苏走进后先看了他一眼,见他虽然颓败却似无大碍遂放心不少。小蛮婆明知故问道:“李先生这是何意?又道:本部先生是随我一起来华做生意的,你们华夏人就是这么对待满怀诚意的朋友的?”
南苏颠倒黑白,李虎丘懒得跟她掰扯这些没用的,索性闭目养神不搭理她。陈天浩身为地主接过话头,冷笑道:“这位本部先生的作为可不像是很有诚意的样子,他昨晚夜闯民宅图谋不轨,还打死打伤我家中安保人员多名,幸好自由基金会的总裁助理尚楠先生恰巧在家中做客,全仗他出手才将这位本部先生擒下,我们正打算把他扭送公安机关,你就来了,若不是因为你跟自由基金会的陈总裁是旧识,陈某人才懒得理你是来华夏搞什么的。”
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有理,重要的不是你说什么,而是你有什么。威廉斯往前走了几步,似不经意的口吻说:“我在欧洲的时候偶然听人说起欧洲青帮老大高雏凤与李先生曾经关系非凡?”
一直在椅子上闭目斜靠的贼王突然睁开双眼,两道冷电似的目光竟如实质盯住威廉斯。小洋鬼子被瞧的浑身激灵打个冷战,强自仗着胆子急叫道:“你想怎样?李先生您还没搞清楚状况,不能乱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李虎丘脸上渐渐聚起笑意,双眼眯起掩住眸中神光,和声道:“威廉斯先生手上果然拿了副好牌,说一说具体的,只要你有足够的诚意,区区一个本部朝任你们带走又何妨?”
威廉斯道:“欧洲青帮一直在跟北美青帮总会抗衡,但实力却有所不及,如果不是几年前高雏凤下嫁给贺余生的儿子贺一敏,整合了远东青帮卧虎堂的实力,恐怕早就被北美青帮总会的孙鬼马给吞并……”他说到这儿被李虎丘摆手打断。
虎丘心中十分奇怪,高雏凤嫁人生子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当日虎丘曾料想高雏凤下嫁的初衷是为与青帮另一位大佬贺司徒联姻,从而借助贺司徒的力量把一部分青帮实力带出北美。却不知下嫁的贺司徒侄孙竟是卧虎堂贺余生的儿子,贺余生只有一个刁蛮任性的女儿叫贺敏,虎丘还与她有过小小摩擦。贺余生为人豪侠仗义说一不二,他若有儿子当日岂会对虎丘说膝下只有一女?他若没儿子,高雏凤嫁的又是何人?生的儿子又来自何方?
虎丘说道:“威廉斯,把你认为最能打动我的消息说出来吧。”威廉斯道:“高帮主现在面临一个极大的危机,北美青帮的人已找到对付她的办法,只要李先生答应放了本部先生,我便告诉你孙鬼马的计划。”
自由社大龙头懒洋洋挥挥手,尚楠走过去在本部朝身上推了一把,之前老鬼子一动不动是因为气血运行被贼王截断,这种手法在武道中叫截脉,与点穴的手法大同小异,聂啸林当初在李虎丘丹田处以阴劲阻挡他气血运行,便也是用的这个手法。李虎丘举一反三,无师自通领悟到只要能准确判断出对方气血运行的方位轨迹,在主导四肢运动的经脉上施以暗劲阻断气血运行,便可以将人定住的手法。
本部朝被尚楠推了个趔趄,四肢刹那间力道回归,往前抢了一步才站稳。李虎丘懒洋洋靠在椅子里,看似无精打采,有气无力的说:“本部朝,这次就算你捡回一条命,你若聪明最好从哪来滚回哪去,今生今世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保证你不会再有一次越败越强的机会。”本部朝气色灰败低头不语。李虎丘懒得再搭理他,对威廉斯道:“威廉斯先生,我这诚意可够了?”
威廉斯自知三人的小命都还在人家手心里攥着,岂敢言而无信,忙道:“多谢李先生大度,我这里有几张文件请你过目。”说罢,从怀中摸出一摞文件类的纸张递到自由社大龙头手上。李虎丘接过来扫了一眼,全是洋文,头一张上面有一脚婴孩的小脚丫印,看意思像是一张出生证明,上面用阿拉伯数字写有日期,1994年9月12日。李虎丘登时如遭雷击。手上不知不觉发力,啪的一声,将黄花梨木椅扶手抓的粉碎,身子一晃几乎栽倒。尚楠和东阳都吃了一惊,异口同声问:“虎哥,怎么了?”陈天浩兄弟也紧张的问道:“大龙头,出什么事了?”敬重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随着自由社的不断发展壮大,李虎丘作为大龙头,身上的气质越发不怒自威,虽然他秉性疏懒不愿太多俗务缠身,平时大多数需要他来决策的事情交给程学东去做,但所有人都清楚,自由社可以没有任何人,绝不能没有这位大龙头。他是自由社的大龙头,是自由社内唯一能震住陈天浩兄弟的人,更是当日草创自由社时几大巨头中的核心,还是尚楠和燕东阳这两大狠将的兄长和精神领袖。自由社之所以发展的这么快,更离不开李虎丘那个从未公开却影响力巨大的家世背景。他的一举一动也越发的牵动着自由社内每个人的神经,他重伤初愈,忽有异动顿时引起堂上诸人关注,这其中有人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敬重,有人则是有所保留的担忧。
李虎丘摆手道无妨,召唤燕东阳过来,将手上文件递过去,语气急迫道:“给我翻译一遍。”东阳赶忙接过,看了一会儿说道:“这是瑞士苏黎世圣斯坦利医院开具的一份出生证明,孩子叫高李杰,五年前出生。”李虎丘尽管已有猜测,但经东阳亲口证实后仍不免内心悸动。他六年前十月份参加贼王大赛与高雏凤相识,记得分别前二人游历缠绵了一个多月后分别。再后来高雏凤突遭变故,回北美去继承青帮大位,二人在酒店一夜缠绵后便再没见过面。仔细算来,那期间不管哪一次缠绵都有可能让高雏凤珠胎暗结。遥想当日高雏凤孤单一人回到群狼环伺的北美青帮中,一个女人带个孩子走到今天这一步,其中要忍受多少辛酸磨难?李虎丘一想到这些顿感懊恼惭愧。
燕东阳又将后面几张文件看了一遍,看罢多时没说话。以他对虎哥的了解,这个叫高李杰的男孩的来历不难猜测。这后边几张文件乃是瑞典皇家医学院出具的两份诊断报告。这男孩患有遗传性脑瘤,多瘤体病变。遗传基因来自母亲。后一份诊断报告上写的是同样病情。燕东阳心思缜密,他正在想这洋鬼子给虎丘看这个是什么目的?李虎丘等的不耐,皱眉问道:“上边写的什么?”燕东阳犹豫了一下据实说了一遍。
李虎丘问:“能确定真假吗?”东阳道:“这个不难,这些文件上都有相关机构的联络方式,通过总参外事情报部门的特殊渠道,要不了几分钟就能核实真伪。”李虎丘吩咐道:“去办一下。”东阳领命去了。威廉斯道:“这几份东西肯定是千真万确的,李先生,据我所知现在有人正打算利用这些文件里的内容对付高雏凤女士,至于他们准备使用什么手段,只要您让我们三个平安离开,我自然会告诉你。”李虎丘笑眯眯看着他,说:“好啊,只要东西是真的,我立刻放你们走。”
燕东阳很快回来,走到虎丘近前点点头。李虎丘向堂前威廉斯等人一挥手任他们离去。然后身子向后一靠,闭目仰首,发出感慨万千的一声长叹。东阳道:“虎哥,这似乎是个圈套。”李虎丘躺在椅子里没反应。连东阳都看出来的圈套,身经百战能与谋门老祖斗法的堂堂贼王岂会看不出?但世事无常,有的时候是选择题,有的时候是必答题,眼前的这道难题,以虎丘的秉性,存在选择的可能吗?
第372章 扬帆(上)
李虎丘躺在甲板上望天空白云,已超过两小时,这期间尚楠一直站在船头单手操竿势如奉先执戟,与一条数百磅的巨鱼搏斗。燕东阳从虎哥的酒窖里弄出几瓶得自希腊街头匹世罕见的百年茅台。坐上船头递给尚楠一瓶,向小虎哥一努嘴问尚楠:“还是跟谁都不讲话,一直躺在那儿?”尚楠接过酒瓶点点头。海中的巨鱼挣扎的力道比之前小很多。空中传来一声雕鸣,燕东阳说:“要不你下去把它捉上来得了,没看见我的铁翎急的直叫。”尚楠不疾不徐道:“那样的话钓鱼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噗通一声,躺在甲板上的小虎哥忽然不见,尚楠疑惑他要干什么去的工夫,忽觉手上分量陡轻,接着海里水花一翻,那数百磅的大鱼忽然飞上甲板,仿佛自行跳上来受死一般。李虎丘紧跟其后从水中一跃而出,一指甲板上的酒瓶,对燕东阳说道:“你小子再偷喝我的酒,回头我就把酒窖的钥匙交给妮娜保管。”燕东阳嘿嘿一笑丢过去一瓶酒,李虎丘接过启开盖子喝了一口,额首赞道:“醇厚绵绵,酒如人生,何以解忧,唯卿可依,去叫妮娜把这鱼拾掇几块肉烤好拿来下酒,咱们仨今儿一醉方休。”
李虎丘这趟出海实是迫不得已,船行海上,贼王的心思却已飞扬到甬城,只差半月便是陈李李的产期,虎丘为她有今日几次历险,杀龙锟钰,向摩柯求双修之法,颇费周折才盼到今日。眼看就要临盆,偏偏赶上这十万火急之事,一边是新欢将生,一边是旧爱要死,孰轻孰重本不需权衡。此刻木棉花号已在海上行了十余日,这一天正是李李产期,早上李虎丘接了落雁打来的电话告之母女平安,心中又喜又遗憾。已沉默无言整日,尚楠和东阳都自担心不已,却无从劝起。此刻见他终于恢复生气,不禁倍感欢欣。东阳拎着大鱼欢呼而去。李虎丘笑问尚楠:“小姨夫这是在干什么?”
尚楠收杆,“虎哥,莫取笑我了,明前说还得考验我一阵子,苦笑一声,我钓鱼是为锻炼心境,钓上来的鱼向来都放生的。”李虎丘撇嘴道:“滚犊子,这条是哥抓上来的。”顿了一下又道:“钓鱼培养的是清净耐心,最适合得内家拳三昧者养心调气,你的拳术风格是慷慨豪烈长枪大马,拳意是个霸字,跟内家拳养心之道完全是南辕北辙,一把鱼竿到你手上全无半点飘逸自然之感,你能锻炼个屁心境。”尚楠被他说的泄气,“你总说我心意修为太浅,拳意头重脚轻根基不牢,我请教过董师傅和宝叔,他们都说钓鱼可以养心。”言下尚存疑惑。
李虎丘笑道:“哟呵,学会搬出权威专家的话来反驳我啦,可惜你忘了在这条路上不管是董师傅还是宝叔都已在望我的背项了,你的拳法心意,最好的锻炼方式就是实战!遍寻当世高手,以战养拳,以拳养心。”尚楠挠挠头,道:拳法越高,对手越难求,身边只有你跟宝叔两个……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一摊手住口不说。李虎丘笑道:“你还委屈上了,也不想想我们的时间多宝贵,肯给你喂招练拳就不错了,你还指望我们打不还手怎么的?”
燕东阳召唤铁翎下来喂了几条生鱼肉,抬头问虎丘:“虎哥,那威廉斯说话形如放屁,说会将孙鬼马对付高帮主的计划告诉你,到现在都还没个动静,早知这样,当日就不该轻易饶过本部朝。”李虎丘道:“说与不说其实并无多大意义,他就算说了,你觉得咱们能尽信吗?”东阳一愣。虎丘继续说道:“青帮的人要对付雏凤一定是真的,有人想借机把我诱到欧洲去也是真的,到了那边借瑷珲宝瓶做陷阱诱我上钩就会容易的多,这些事本不复杂。”
“本来国内有人要拿我来做文章对付李援朝,偏偏赶上大使馆事件,我不但没有成为畏罪潜逃十恶不赦之辈,反而成了无名英雄中的一员,后来又有楚总站出来力挺,委托咱们去远东办成了那件大事,这样一来他们在我身上打开突破口的难度更大了。”
尚楠插言问道:“虎哥可知道是什么人在算计咱们?”
李虎丘道:“不出这几家,杨家与我有宿仇,乔家肯定有份参与,高家兄弟多半不会错过火上浇油的机会,除了这三家外,我认为应该还有一伙人,实力还要强过他们,手段也更高明些。”燕东阳问:“是谁?”李虎丘道:“现在还只是个猜测,这人的手段很隐蔽,地位崇高甚至能够影响到今上,如果不是有农老提醒,我甚至根本不会把那件事联想到他身上。”
燕东阳和尚楠相视一眼均感茫然。
李虎丘嘿嘿一笑,“你们听没听过蝴蝶效应?”东阳道:“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虎哥要说的事情跟这个有关?”李虎丘道:“道理差不多,比如我在甬城一隅打某人两巴掌,却很可能在数周内引发中央一场政坛海啸,有人得意,有人失意,有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们说这两巴掌能否堪比蝴蝶效应?”
尚楠还糊涂着呢,东阳却已恍然,道:“虎哥现在的身份毕竟还是被通缉的要犯,这两巴掌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在今上面前挑唆,而李叔和楚总又是一定要维护虎哥的,这样一来便很可能会引发政坛连锁反应。”
李虎丘沉声道:“最坏的情况是这两巴掌并非意外,而是有心人特意安排的一场神仙局,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这次的对手可是很不一般呀。”
尚楠一挥拳头,轻蔑道:“能厉害过谢炜烨吗?甭管是谁在使坏,最终还得靠力量对付咱们。”他这么说正体现了他唯武独尊的秉性。燕东阳却没有他那么乐观,作为军人,东阳是最清楚热武器的威力的,几百公里外锁定木棉花号后,发射一枚导弹,就算武功练到孔文龙一样的境界又有何用?
第373章 扬帆(下)
李虎丘说道:“功夫若练到聂啸林和孔文龙那样的境界,心意通神,不见不闻便可觉险而避,古往今来之大贤做到这一点的不乏其人,庄子一书里就提到过孔子便有这样的能力,只有洞察世情,了解天道自然万物变化的规律者才可谓之圣者,这样的人世情人心俱已通透,五感六觉敏锐绝伦,精、气、神、意已能够与天地往来。”
燕东阳有些艳羡问:“虎哥,你现在是否已达到这样的境界?”
李虎丘坦然道:“已经摸到登堂入室的门槛了,只是还差一点点磨砺。”东阳有些沮丧,说:“我这辈子看来都与这样的境界无缘了。”李虎丘摇头道:“不能这么说,心意通明不是搬运气血,不是打熬身体,而是修养精神,磨砺心性,是通过对自我的认知进而了解宇宙自然的过程,百川归流殊途同归,只要修行到了,无需参道拜佛,三百六十行,行行通大道,不管是读书做学问还是习武练拳,甚至是做饭弈棋,凡事做到极致时都有可能领悟到道境。”
尚楠道:“既然是这样,以垂钓入道又有何不可?”李虎丘道:“每个人的天赋不尽相同,求道的方法也就不尽一样,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寻找到适合自己的道,比如东阳,他的道便需向神射箭技和狙击枪法中求去,而你却只能在一次次挑战极限的比武中求得,武道也好,射击之道也罢,一个人即便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方式,并且为之全力以赴,却也未必便能得道,因为不管是领悟人生还是感悟自然,都需要极致的经历和机缘。”
“聂啸林深埋地下三十年心道大成,孔文龙在神道境界上纵横武术界六十年,到最后也还是靠自闭于十八层地狱十年,才修成心神之道,武术界素来有修身易,炼心难之说,其实三百六十行,行行皆如此,比如厨艺界也有技艺好学,心意难求之说,同样的一道菜,每个厨师做出的口味却各不相同,其中奥妙便在于此。”
小妮娜端着一大盘烤好的鱼肉走出舱室,刚好听到虎丘所说,顿时被吸引。她眨巴着大眼睛,颇有感悟的说道:“大哥说的太有道理啦,这事儿我最有感触。”东阳不满小洋婆子胡乱插言,不悦道:“虎哥说的可是华夏文化里天人合一的精髓,你一小老外,充其量接触过两三年华夏文化,除了饭菜做的还不错外,还会些什么?”
妮娜不忿道:“我就懂做饭!”又道:“你别小看这厨艺,里边的学问多着呢,比如说老外只知道中国菜肴好吃,对于烹饪的技理却是一窍不通,学厨艺只懂得照猫画虎……”李虎丘插言道:“谁说妮娜理解不了华夏文化的?这句成语用的就非常好。”燕东阳不以为然,说:“你倒说说看你所理解的厨艺与虎哥说的道有什么关系?”
妮娜道:“老外学做菜时对着菜谱,备一只精密天平,菜谱上写加入白糖1.5克,于是就依言称量加入,毫厘不差,却不知这烹饪之道的变化,无穷无尽,同样是做一只鸡,这鸡是公是母,是老是幼,产自何处,杀了多久,都会对烹制时提出不同的要求;甚至在不一样的时节,不一样的心境下,食客对菜肴口味的要求也不尽相同,因此这种将辅、佐料用量写得如此明确的菜谱,在行家眼中实在可笑,我在鲁省学厨艺,师傅传授菜谱时,对于这些用量一律用三个词来概括:少许、适量、大量,其中的轻重分寸,便由各人去领悟掌握,高下成就全凭个人努力,在此过程中,用心多少便决定了厨艺的高低。”
李虎丘合掌一笑赞道:“说的太好啦,就这点来说,妮娜比你们两个都强。”虎丘这么说自是玩笑之说,东阳的射击之道与尚楠的武道都已达凡俗难及之极境,所以困惑,正是因为蹬峰造极处再求寸进都很难。小妮娜对此也心知肚明,被虎丘赞的小脸一红,放下大托盘,“行了,快别说啦,有好吃的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这新鲜的大鱼味道极其鲜美,烤熟后更香气四溢,引的哥仨食指大动,果然不再论道,争先各自拿起一块便往嘴里塞。虎丘举杯赞了句果然是厨艺近乎道哉!把小妮娜夸的不好意思匆匆跑回船舱。只剩下弟兄三个在甲板上推杯换盏一醉方休。
※※※
夜深人不静,又是一个不眠夜。清冷的月光穿过硕大的落地窗照在房间的地毯上,仿佛洒下的一片银灰。月光下的女子身着银灰色织锦睡衣,与月色辉映,宛如月光女神。她赤着脚丫,踩在月光上,这双纤巧玲珑美白如玉的脚丫竟似已融进月光里。窗外的景致依然,却在此刻的她眼中展现出别样姿色。这世界赐予她的寂寞本已够多,却偏偏还要让她更寂寥。真想找个坚强的臂膀来依靠啊!她幽幽一叹感慨自语道。记忆中那双青春勃发的犀利、明亮而略带单纯的目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想起了他。那个脸上常挂着笑容,年纪轻轻便装了一脑子丰富江湖经验,似乎任何事情都难不倒的奇异少年,还有那个令她终身难忘的蜜月,他现在还好吗?
她心力交瘁,连遭打击,已经走到众叛亲离崩溃的边缘。孙鬼马突然答应把她的继母和同父异母的亲弟弟送过来,这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现在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弟弟的到来显然是孙鬼马安排的一招毒计,她却根本无法拒绝,把青帮交给弟弟不正是父亲的遗愿吗?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手下人现在已经为这件事分成了两伙,彼此间的矛盾更从争吵上升到小规模的火并。高雏凤知道这些事背后都是孙鬼马在捣鬼,她却同样无可奈何。但这些还都不算最让她难过的,最令她痛苦煎熬的是儿子高李杰的病,遗传自她的脑瘤没能将她如何,却偏偏在儿子身上修炼成精,连全欧洲最好的医生都束手无策。为了这件事,帮会的事务她已无心打理,如果不是贺余生父女全力辅佐,她恐怕早已彻底失去对帮会的控制。
此刻的高雏凤比任何时候都思念李虎丘,她没有奢望李虎丘能为她遮风挡雨,因为在她想来,李虎丘只是个讲义气有本事的江湖人,随着她的眼界越发开阔,她也越来越清楚在这个世界上,当年那个看似无所不能的小贼真算不得多了不起。但她就是忘不掉他,这种情感上的孤独带来的渴望甚至比来自外界的压力更让她难过。如果注定要在失败中死去,此刻的她希望自己的坟墓是他温暖的怀抱。可是他此刻又在何方呢?他听得到她的这些心语吗?
第374章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
李虎丘一行为避免遭美国鬼子算计,没走苏伊士运河进地中海前往欧洲。而是绕过整个非洲,多航行了上万公里才来到比利时的西斯海尔德水道。春季远航各中艰辛非凡难以想象,所幸者名为木棉花号的沃利游艇巨大结实,船上所带的给养充分,又兼船上数人皆有下五洋捉鳖之大能,经过月余航行总算有惊无险抵达。从这里进入欧洲大陆,沿岸辉煌灯火昭示的繁华,古老与现代交织的美景,不时入耳的优雅音乐和欢快语声,这些都不能阻拦木棉花号分秒。船沿着水道一路向欧洲腹地行驶,最终停靠在安特卫普城码头附近的格林根湖游艇俱乐部里。
帅五和白狼带着十几名自由社弟兄恭候多时,沉默寡言的白狼依旧是老样子,百年孤独又冷又酷。但见到虎丘与尚楠也不免露出兴奋之色。与之相比,帅五的兴奋则溢于言表。上次一别再经年,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小五哥听说虎丘要来,早早便安排好一切。木棉花号漫长的航程给了帅五从容准备的时间。李虎丘下船后只简单将东阳为他们做了引荐,便问:“怎么样?说说现在什么情况?”
快活林赌业有自由社雄厚资金的支持,有帅五超专业水准的经营管理,虽只成立一年多却发展极为迅猛,帅五作为自由社欧洲分部的掌门人,手上可调动的资本雄厚,钱有欧洲首屈一指的赌业企业,人有化劲境界的白狼和一群精通武道枪技的专业杀手,可称得上权柄极重,就算与一些老牌的欧洲黑帮大亨比也不遑多让。现在的帅五早已非自由社成立之初时那个机巧多谋,简单自在,一心不惹尘埃的小五哥。他在管理中已养成遇事先权衡利弊得失,再分析是否合乎道义的习惯。而这是身为上位者必须拥有的素质。也是拥有成熟老练的代价。
帅五凝重道:“高帮主那边的情况很不乐观,帮会内部出现两种声音,文斗已经演变成武斗,被分化的具体原因只有青帮内部几位核心成员掌握,据说高帮主现在为了她儿子的病已经不大理会帮中事务,目前全仗贺余生跟贺一敏父子两个主持大局,他们算是一派,另外帮中几位长老则形成了另一派,两方面再这么闹下去,高帮主的地位岌岌可危。”
这么说就是还有挽救余地,张永宝闻听后,长出一口气说:“这么说来咱们到的还不算晚,这一路上有好几次想要登陆,路过比斯开湾时险些遭遇美国军舰,若非社首提前警觉多次临时更改航道,恐怕咱们这几个人就要游到这里了。”
帅五对张永宝耳闻已久,知道这位威猛老者是自由社镇山之宝,与大龙头李虎丘相互间亦师亦友,关系非比寻常。遂应和道:“这一路上要经过多处湾流洋汛,这个季节里暴风骤雨更是家常便饭,若没有您高超的航海技术,恐怕此时也难以抵达这里,所幸大家现在都已平安到达,咱们自由社的私家飞机就在前面索德林机场,宝叔您劳苦功高,接下来只管好好休息,以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欧洲分部的兄弟们来办。”
飞机上,李虎丘将帅五收集到的关于欧洲青帮总堂内部人员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看罢多时抬头问帅五:“小五哥怎么看?”帅五沉吟道:“这件事非常棘手,祸根其实在五年前青帮迁至欧洲时便已埋下,当年贺司徒以金盆洗手为代价,协助高帮主将北美青帮一半资产转移到这边,看似仗义凛然,其实包藏祸心,他让自己的侄孙与高帮主联姻,进而几乎实现完全控制欧洲青帮与北美青帮总会分庭抗礼的意图,只是后来贺余生父子不知为何没有听从贺司徒的命令,这才令得高帮主得以凭帮主身份居中调节,暂时维持住帮会内部平衡,但现在,显然两方面的矛盾已到了临界边缘,贺司徒不知道为何,忽然理直气壮地开始发动,势要将高帮主赶下台。”
尚楠道:“这简单,把这个贺司徒和那几个长老解决掉不就完了?”
李虎丘道:“凭咱们手上的力量来几次斩首干脆利落的解决掉贺司徒和其他几个长老应该不成问题,但这件事如果有北美青帮的人参与,恐怕就不是摘几颗脑袋就能彻底解决的,而且目前为止雏凤并不知道我来了欧洲,要帮她母子解决眼前危机,咱们自由社的人马突然对青帮长老们动手,不但可能会激化青帮内部矛盾,还可能会引起雏凤和贺余生的误会,反而把矛盾的焦点引到咱们头上来,这么做太盲目。”
帅五点头表示赞同,反问:“小虎哥看来已有定计?”
李虎丘嗯了一声,“目前为止咱们一切动作都只是一厢情愿,高雏凤对于外人插手青帮事务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还不得而知,而且咱们对其内部的情况也知之甚少,所以,我决定先去见高雏凤,看看她现在是什么状态,对咱们的帮助是否能接受,青帮内部问题的源头在哪里,怎么才能治标又治本,同时最重要是避过美国人的耳目,让他们一时半刻还无法确定我已到欧洲。”
李虎丘这番话里,最后一句十分关键,他这一路西来选择了一条风险最大路途最远的航道,便是为了避免被美国人侦知。这趟西行,本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若是再没有一点隐蔽性,岂非形同送死?贼王甚至怀疑孙鬼马在这个时机发动针对欧洲青帮的行动的目的之一,就是把他引到欧洲来,这想法虽然有点离谱,但这背后如果有cia的影子,一切便皆有可能。他的话引起所有人的深思,趁着大家思考之时,李虎丘接着说道:“我单独潜入青帮内部去见高雏凤,先不把咱们的实力说出来,一来摸清楚她现在的境况和孙鬼马这老小子到底捣了什么鬼,二来可以通过她对我的态度来决定咱们出手相助的尺度和方式。”
有句话叫民主可以,但必须集中。江湖势力发展到一定程度便跟庙堂没分别。在自由社内部,基本已经达成共识,李虎丘的决定就代表最终决策。无论已是一方枭雄的帅五白狼,还是随虎丘同船而来的几个自由社大龙头至近的身边人,都对虎丘的提议毫无异议。李虎丘最后做总结性发言:“这次义助欧洲青帮,干好了是拔刀相助,干不好便是干涉人家帮会内部事务图谋不轨,说不得便可能引发两家势力之间的大火并,所以在有所动作前必须小心决策,我的意思已明确,哥几个要是没有意见,就照此执行了。”
众人皆道就按龙头说的办。
最后虎丘又颇有感慨的说:“自由社成立的初衷便是哥几个各凭本事做一番不负平生的事业,现在王茂和仇天经营多宝楼在国内干的有声有色,沈阳专职负责情报收集和包城方面全部事务,干的也相得益彰,快活林赌业经营状况良好,日进斗金,帅五和白狼功不可没,咱们的能量越来越大,责任也相应越来越大,走的每一步也需更加谨慎,自由社初创时那些粗线条拍脑门决定生死的做法的确已要不得。说到这微微一顿,话锋一转接着道:虽然如此,但家大业大不如咱们弟兄的情谊大,如果翌日有兄弟陷于困境,无论是哪一个,也无论自由社发展到何等地步,其余人必须全力以赴不计得失前去营救。”
心之神道,心意如神,至诚前知。人事变迁,世事无常,虎丘这番话乃是为日后所说。众人听罢皆深以为然。
※※※
苏黎世的市区被利马特河分为两半,又分为新旧城区。这座人口不足四十万的小城却被誉为欧洲最富裕的城市。旧城区在河北岸,分为上村和下村,河岸的道路旁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精品时装店,酒吧,咖啡屋,古玩厅等。欧洲青帮总堂就隐藏在上村一座中世纪风格的古堡内。
就在高雏凤心中郁闷难舒,在月光下大发感慨思念虎丘时,李虎丘已独自来到这座古堡外。以虎丘今时今日心之神道的敏锐感知,即便是世界上安保最严密之处在贼王眼中也形同不设防的公园绿地。他状似悠闲的来到古堡侧后方,这里恰恰是安保力量最集中之所在。那些安保力量薄弱处布满了报警仪和监控,相比较而言虎丘更喜欢跟人打交道。他跃过院墙,循着声音,回避开巡逻的青帮成员。依照盗门传授的观风水望格局的方法找到主人最可能居住的房间,以壁虎游墙的功夫爬了上去。
高雏凤呢喃自语,盼望着心中那小贼能如当日他和她共同完成彼此人生初夜时那般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她站在窗口,整个人沐浴在月光里,把心愿说给月亮听。哪里想过竟会美梦成真。窗外照进的月光忽然一暗,她吃一惊的同时抬头一看,夜风扑面,一个人从外面强行推开窗户,站在窗口处看着她,稍显瘦削的脸颊,单眼皮,鼻直口方,身材欣长,眼神犀利无双,明亮却已无往日的单纯,多了几分不羁和玩世不恭。
啊!她长大嘴巴,目瞪口呆望着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起手捂住嘴巴,眼中先是惊骇继而又换做狂喜。语音颤抖:“真,真的是你吗?”她缓步向前走过去,伸出手去摸虎丘的脸,触手的感觉是那么的温暖,她的手柔软的仿佛一阵轻风,刹那间吹散了贼王心中所有关于女强人高帮主的疑虑。她还是那个高雏凤,喜欢用坚强的外表隐藏敏感的内心,只有动情时才是敏感又温柔的娇娇女。李虎丘轻轻按住她的小手,温柔的说道:“可不就是我吗?你刚才不还在念叨我?看,我这不就来了。”高雏凤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渴望,嘤咛一声,扑进虎丘怀抱。
第375章 念多情、当时皓月扫庭后
爱,奇妙无比,她有时候会充满复杂的思量疑惑,让两人彻夜难眠,患得患失熬心落发也凑不到一起。有时候却只是简单的一个拥抱,心与心便贴在了一处。此刻贴在一处的又不止是两颗心,还有两个身体,他和她的手握在一起,心胸贴在一处,腿叠在一起,男人和女人紧密相连。这种密切的关联里缺少了贼王往昔的风流妙手和热切激情。只有彼此极致的亲密带来的甜甜的,柔柔的感觉,淡然若白云下的微风袭面而来。她和他彼此享受对方的身体带来种种的感觉,有温暖,有温柔,更有温情。
良久。
高雏凤问:“就这样一直不动吗?”李虎丘不说话,轻挽起她的发丝,在她额头上温柔一吻。这动作带来的摩擦让她心中热流涌动。她的身子柔软又富有弹性,肌肤随着虎丘的动作而颤栗,那淡然若微风的平衡顿时被破坏,她深深的拥抱虎丘,激动的说:“要我吧,像从前一样!”
她看虎丘仍如从前,胆大包天,浪漫依旧,举止作为似还是昔日那个深闺梦里风流客。但其实,今日之贼王无论哪一方面都已非昔日阿蒙。他没有如她所言像从前一样方式爱她。而是引带着她用更高级的方式爱她。这些新奇的动作,玄妙的节奏,她做了五年的鸳梦也不曾梦见过。他滚烫的气息从她的小脚丫开始,一直到那幽谧的销魂所在。他的唇仿佛带着魔力和电能,一触便让她仙露潺潺。他吻在她胸前的珠圆玉润上时,雏凤感到自己几乎要疯了,她迫切的,急火火,乱忙忙找到了他的风流根金刚杵。让他重回到那欲望深处。雏凤急,虎丘却不急,他已经是此道当世第一的大师,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富有节奏,将双修八法中的戏谑妙术尽情演绎后,他才不疾不徐的进入到她的身体里。
爱,果然只有做了才最有体会。雏凤被虎丘送上欢愉的云端时想起这句话。虎丘似要填平她五年的寂寞空虚,他以双修秘术和心之神道精确的控制着他们这场久别胜新之聚的每一个细节。一次次送她上云端,她迷乱在极度欢乐中,光洁的身子舞出的动作早已不受她自己控制,完全随着虎丘的节奏,那些过去她绝难做到的动作便这样轻而易举的做到了。她彻底满足了,再也不需要睹物思人,再也不需要幽怨倥偬青春虚度,这充实的温暖的令人甜美欲狂的体验已是人生欢愉的极致。
事毕,她温柔的痴缠在虎丘怀中。紧紧抱着他,恨不得融进他身体去。
“怎么会突然来看我?”高雏凤轻抚着他肩头处一片明显新近的咬痕问道:“这几年你一定有过很多女人吧?”虎丘没打算否认。高雏凤却说:“我不是要吃谁的醋,我只是想知道你生活的好不好,是否还和过去一样无忧无虑,你怎么会这么懂女人的需要?”李虎丘捉住她的小手,放在他钢铁一样的胸膛上,“感受一下,这颗心一直跳动,充满生命力,这里边一直有你的位置。”高雏凤已是泪光盈盈,她想把心中的苦楚对虎丘说,可又怕会连累到他。青帮这潭水太深太浑,相比较而言,雏凤印象中的虎丘只是个独行侠,他个人的那点能力在青帮比比皆是的高手和无数条枪面前,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李虎丘。”
“嗯?”
“我嫁人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低垂着眼睑不敢看虎丘。出乎她意料的,李虎丘只嗯了一声便没有下文。“我说我嫁人了。”她怕虎丘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虎丘回应了一句:“你的身体告诉我,她这五年旱坏了。”说罢,他的大手在雏凤弧度夸张翘臀上轻拍了一下,顺势伸进两瓣之间。她登时紧张的收紧了肌肉,虎丘笑的很邪,“嗯,我没说错,连这里都很旱。”高雏凤似生气了,撅起嘴唇从床上挣扎着起身,不理他径直奔了浴室。李虎丘笑嘻嘻坐在床上,看着她曼妙的身姿躲进浴室门后面。
不大会儿,浴室门洞开,高雏凤站在那儿向虎丘招手,二人精赤着身子抱在一处,她在虎丘耳边说,“如果明天就死,我希望能在死之前彻彻底底毫无遗憾的把一切都交给你。”虎丘的大手扣在她背后美妙的隆起上,柔软的,光滑又充满弹性的手感令贼王陶醉。他的手指狡猾的在她那儿轻轻触碰了一下,她敏感的收紧肌肉,说:“这是我第二个第一次。”浴室里有润滑剂和清洗私密地的工具刚刚被用过。高雏凤动情的:“不管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李虎丘柔声道:“你说,任何事都可以。”高雏凤轻轻摇头,将身体贴近他,用肢体语言鼓励他杀进那片从未被开垦过的荒地中,“来吧,我准备好了,完事儿再告诉你什么事。”
李虎丘说也好。红赤赤黑须,直竖竖坚硬,威猛绝伦的金刚杵抵在她的门户外,发力一点,登时破门而入。高雏凤发出一声娇呼,她喘着粗气,挺起腰肢,迎合着虎丘的进入。一切如六年前那个终身难忘夜一样,开始于痛结束于欢。
“说吧,求我做什么?”李虎丘温柔的将她横抱在怀中,看着她红霞笼罩的娇容。
高雏凤说:“我有一个秘密瞒了你。”李虎丘说:“没关系,无论任何事我都不介意,你需要我做任何事都没问题。”高雏凤道:“我有一个儿子,身患绝症,我不想放弃治疗,可是这几天我很可能要经历一场大变故,怕到时候便是想照顾他,也是有心无力,本来我打算把他托付给敏敏,现在你来了,没人比你更合适照顾他。”李虎丘道:“能跟我说说是什么变故吗?”高雏凤神色肃然摇头道:“不能!你只要照顾好他,我便死也瞑目了。”李虎丘淡淡一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