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瓜瓜话音落地,空气似乎都凝结了。为了从看守所出来,徐瓜瓜吞了刀片,装神经病,吃了不少苦,关键是心里的折磨令他难以释怀。
徐家在鲁州可谓是一等一的名门望族,徐雪峰倒台,家族跟拆散了差不多,平常那些走动往来密切的亲戚,一夜间全部疏远,母亲气的大病一场,在姥爷姥姥的陪同下去了泉城看病。
最令他难受的是,郭小羽这个卑鄙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把孩子给堕了。徐瓜瓜听到这个消息时还在看守所,心都要碎了,也正是这个消息,令他决定吞刀片。
出来后,徐瓜瓜第一个要找的就是郭小羽,这个女人躲了起来,全家人都不见了,据说变卖家产去了外地。徐瓜瓜很想找到郭小羽,狠狠的狠狠地蹂躏她。
一夜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徐瓜瓜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心性变了,他将目标锁定在贺东身上。父亲倒台,主要是东风渔场的东西泄露了,而找到这些东西的就是贺东。
“徐少,你冷静一点,我们可以不报仇吗?我们一起去外地好不好?去拉萨、梅里雪山、延边?去一个我们不熟悉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好吗?”高晴拉着徐瓜瓜的手,满脸恳切。如果徐瓜瓜愿意,高晴甘愿替他做很多事,戒毒、调养身子,生孩子……
可是,徐瓜瓜推开了她的手,“不,晴子,贺东已经变成了我的心魔,不干掉他,我死也不甘心。晴子,我答应你,只要干掉贺东,我们一起离开,我们不在国内,我们去马尔大夫,别这么看我,我有的是钱。他们以为抄了我的家,没收了我的财产我就穷困潦倒了吗?没用的,我爸爸在曹关县时,就考虑好了后路,我在美帝有两栋房产,已经委托中介变卖了,五百万美元,足够我们干掉贺东,过下半生的日子了。”
徐瓜瓜拉着高晴的手,“晴子,你知道吗,我依稀记得还在警察学院时,第一次见你,我真的,当时就觉得这辈子我的女人就是你。晴子,马尔大夫是你一直想去的地方,没问题,我们可以拿出一部分钱在那里买栋房产,在那里定居,剩下的钱我们可以做小生意,靠着大海,每天春暖花开,晴子,我们还可以生几个小孩,一家人过的开开心心……”
徐瓜瓜生动的给高晴描述了一个难以触及、高不可攀的美好愿望,高晴激动的落泪,除了相信徐瓜瓜,她没有别的选择。
高晴妥协了,答应帮助徐瓜瓜干掉贺东,包括袁杰在内,三人没有把握能够杀掉贺东,但徐瓜瓜说,贺东不好办,就办他的妞,绑架张玉洁应该不是太难的事,最好当着贺东的面,把张玉洁给……让贺东这辈子痛不欲生。
今晚,徐瓜瓜和高晴住在了一起,房子是袁杰给他安排的,徐家大势已去,袁强龙告诫袁杰不要在和徐瓜瓜有来往,袁杰心里清楚,也有自己的底线,杀贺东的事,他是坚决不会干的。
高晴晚上瘾头上来,又不想被徐瓜瓜看见,偷偷摸摸一个人去了卫生间,一切准备完毕,注射剂正准备刺进去时,门被推开了,徐瓜瓜眼珠子通红看着这里。
“徐少……我……”
徐瓜瓜眼神复杂,摇摇手,“不要说了,给我先来一针!”
这一针下去,徐少感觉飘飘然,当场从后面抱住了高晴,高晴只穿了一条浅蓝色的三角裤,弧线优美,大腿笔直,徐少硬生生扯断是三角裤……
俩人忘情的交合着,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欢快的同时瘫痪在地上,搂着彼此喘息。忽然间,徐瓜瓜开始咳嗽起来,咳咳咳,根本停不下来,他推开卫生间的门出去了,来的客厅拿出咳嗽水,咕嘟咕嘟灌了两瓶,咳嗽依旧。
猛烈的咳了足有一分钟,嗓子发腥,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整个人虚脱到了极致。看守所找的医院做检查,结果是不会错的,肺部有斑点,断症是疑似肿瘤。但徐瓜瓜知道,疑似两个字可以去掉了,肯定是肿瘤,百分百是恶心的,肺癌!
为了不让高晴看见,徐瓜瓜将地上的污血擦去。
……
白壶,贺东超市,贺东母亲毛东芹正从三轮货车上往下搬啤酒,夏天啤酒销量大,小超市每天起码卖几十件,代理商来送货时间不固定,贺老连长便骑着电三轮去市里啤酒厂购买,每件便宜三块钱,几十件就是一百块,一天就能省下这么多,划算的很,电动车载重有限,每隔一周,老连长都会去趟啤酒厂。
两百件啤酒全部搬下来,毛东芹累的满头大汗,跑进房间拿出老连长的搪瓷茶缸子递给他,“喝口水。”
贺老连长咕嘟咕嘟饮了几口,捶着后腰,“闲的了,这腰受不了。要是还在冷库坚持干活,估计也没事了。”
毛东芹给他揉搓着,道:“别抱怨了,回头给你儿子娶了媳妇,让他给你生个大孙子孝顺你,到时候你啥也不用干,天天听收音机,拿钓鱼竿领着孙子去钓鱼。”
贺老连长呵呵一笑,紧接着叹了一声,“东子跟那个小张姑娘,怎么搞的,两人一点不着急呢,你催催他们。”
“知道了,你去冷库看看,还有没有便宜点又好吃的雪糕,咱冰箱里面的雪糕不多了。”毛东芹说。
贺老连长推着电动三轮走了,他是冷库的老员工了,吃雪糕不要钱,批发也比别人便宜的多,算是一点小福利。
贺老连长离开,毛东芹也没闲着,拿出塑料薄膜将啤酒盖上,这东西怕晒,一辆挂京牌照的宝马740缓缓开了过来,停在小超市门口,毛东芹不认识车,但也能看出这辆车肯定很值钱。
车门打开,走下一位气质女中年,短发,皮肤很白,很光滑,带着墨镜,看上去最多四十岁,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她先是打量了一番超市规模,然后不动声色的摘下墨镜,“你好,你是贺东的母亲吗?”
毛东芹拿毛巾擦擦汗,有些木讷的点点头,农村妇女就知道干活,不善交际。毛东芹今年五十岁,生了两个儿子,常年干活,穿着又很朴素,也不爱打扮,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稍微大一些。
“嗯,你好。”女中年主动伸手。
毛东芹连忙擦擦手和她手,“你认识东子?你是?”
女中年微笑,“我是玉洁的母亲,关红音!”
玉洁?
一下子,毛东芹没反应过来,紧接着想了起来,道:“哎呀,原来是亲家母啊,哎呀呀,你看看我这,快进来……”
关红音摇摇头,动作虽然很小,但气势很足,“不必,大姐有没有时间,我想关于两个孩子的事,找你聊聊。”
“有!有。”毛东芹很欣喜,暗想难道她主动过来谈孩子结婚的事?这亲家母真是好人啊,这年头女方家里如此主动的不多了。
“那走吧,我订好了位子。”关红音说。
毛东芹还穿着拖鞋,连忙跑进屋里换了上干净布鞋,想了想,又狠心从收银台拿了三百块钱,让在附近唠嗑的曹小明妈妈帮忙看着,坐上了关红音的宝马车。
鲁州最豪华的白金五星级酒店,龙过江酒店一楼挨着窗户的上岛咖啡厅,关红音和毛东芹下车,走进来。毛东芹从未来过这么豪华的地方,地上的地板砖亮的能当镜子照了,外面天气热的难受,里面凉飕飕的,别提多舒服了,服务员都穿着好看的制服,面带微笑,一个个都是美人。领着两人来到上岛咖啡就坐。
这沙发太舒服了,一坐下去,整个人似乎都陷进沙发里面,再也不想起来,毛东芹乡下人进城,有些不知所措,服务员不用问就知道谁才是主角,将菜单交给关红音。
关红音将菜单给毛东芹,道:“大姐,你想吃点什么?”
毛东芹不好意思接过菜单,菜单很重,很有质感,捧在手里沉甸甸的,上面的图画很好看,十分诱人。向来节省的贺东母亲,更加关心的是饭菜价格,一杯咖啡要几十块,立刻觉得有种上当的感觉,她超市里面就有买速溶咖啡的,才一块钱,这里最便宜也要三十块……
不过今天是和亲家头次见面,不能让人小看了,毛东芹道:“亲家,你选吧,我来付账。”
“呵呵呵。”关红音优雅一笑,眼神中虽然没有半点轻视,但她那端庄婉约大方的姿态,却令人心里不太舒服,“两杯皇家比利时,女人喝凉的东西不好,要热的,另外上一些甜点过来吧。”
点完东西,关红音问:“大姐,今年多大了?”
毛东芹道:“属龙的,今年五十了。你呢妹子?”
“我?呵呵,今年四十八。”
“不像,天啊,一点也不像。”毛东芹不太会恭维人,但还是夸奖道:“你这看上去跟三十的差不多,长的又白又水灵的,真是看不出来了。”
关红音说:“我平常很注意保养,本身我就是做化妆品的。”他将桌上lv的包包打开,拿出一支眼霜,“大姐,这个给你,能够祛除黑眼圈和皱纹。”
眼霜很精致,看着就很上档次,毛东芹实在人,“我不能要,要这东西干啥,没用。”
“拿着吧,一点小见面礼物。”关红音依旧优雅。
毛东芹接了过来,拧开盖子,香味很淡,很好闻,闻一下,精神抖索,“这东西不便宜吧?”
关红音道:“一般般,市面上也就八千多块。”
啪啦,毛东芹一个没拿稳,掉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