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石微笑着说:“副经理今非昔比,如果与主人交手,倒也不是没有风险。”
“那为什么带我来?”
“因为主人想见您。”
说罢,明石恭顺地推开了大门。
叶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从他面上找不到任何自己同伴被杀的愤怒,唯有全心全意的服从和奴性,顿时满心都是失望和不甘。她收回目光,大踏步走了进去。
铺天盖地的幽暗芬芳迎面而来,与之伴随的还有轻盈的风声和细碎的铃铛声,叶茵在那一瞬间有点恍惚,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
厅内似乎是另一个空间,从四周看去看不到墙,唯有一片花海蓝天,无边无际的美景。欧叔懒懒歪在不远处一个类似王座的座位上,右手转着一个面具,那面具上的图案让叶茵心头一跳,莫名眼熟。
明石不知何时不见了,身后的门也跟着消失不见,空间彻底与外界阻断。
“好久不见。”欧叔还是老样子,笑得和狐狸一般:“你的成长已经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
叶茵没有答话,而是抽出了天罚剑,指向欧叔。
“把剑放下,放下。”欧叔晃荡着手中高脚杯里鲜红的液体:“别这样剑拔弩张,在动手之前,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说吧。”叶茵并没有放下剑。
“轻云门的那个傻妞似乎很急着送我上西天,连自己的王牌都拿出来了。”欧叔狭长的双眼愉悦地眯了起来:“不过一切都只是白费心机,我注定是最后的赢家。”
“哦?”
“人族气运已尽,巫族复苏是迟早的事。”欧叔一挥手,叶茵眼前顿时出现了一个类似投影的悬浮平面,那上面显示的是一个位于海上的岛屿,此情此景好像在梦里见到过无数回,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与亲切。
“你看看这个岛,灵气一股股地直冲出来,仿佛永远不会枯竭。”欧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画面跳转到了萧条的大陆板块:“再看看其他地方,何其凄凉荒芜。人族作孽太多,灭绝是注定的结局,不要负隅顽抗。过不了多久,所有的人都会变成丧尸,而丧尸又会开始互相吞噬产生新的尸王,也就是巫族的半成品。到了那一天,这天下便又回到了我们手中。你最好从现在开始悬崖勒马,和我一起创造美好的新世界,而以前的事我可以都既往不咎,如何?”
叶茵盯着欧叔手上的酒杯:“为什么找上我?”
“因为你也是巫族。”欧叔耸耸肩,表情有点嘲讽,好像她问了一个很弱智的问题。
“我不是。”叶茵垂下眼:“即便我是,也不会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理由造下那么大的孽。”
“虚无缥缈?”欧叔若有所思:“在很久以前,有人曾经警告过巫族的族长,说圣山上的树会长出新叶子,代表着主宰世界的种族会发生变动,他也觉得那非常虚无缥缈。”
“你是巫族吗?”叶茵不动声色地问,手心的天罚剑开始隐隐发烫。
“这个还需要问吗?”欧叔笑:“我们的祖先沉睡在破天岛之上,他们等了多少万年才迎来了今天,我甚至能感受到他们的心跳和呼吸,你不觉得这是命运的指示?”
“别这么急着认祖归宗。”叶茵笑出了声,眼神如冰:“几年前,我在进阶的时候曾经梦到最后的巫族的下场。除去我这个半路出家的,按照你的说法,被封印在破天岛上的那十二个人到现在都不曾苏醒,也就是说你压根不可能是什么巫族。所以你到底是以什么立场来对我说这种话的?胳膊肘往外拐的叛徒?”
欧叔嘴角带笑,半晌摇摇头:“那么,应该你来劝我咯?”
叶茵没有回答,她持剑的手开始绽放一圈圈的光晕,空气产生了微微的波动,在她的身周旋转呼啸,酝酿着一场大战的开始。
欧叔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你杀不死我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叶茵的杀气刚弥漫出来,欧叔拍了拍手,一个人凭空出现在叶茵身前不远的地方。
看清那人的脸后,叶茵的手一抖,天罚剑险些落了地。
尽管外貌发生了改变,叶茵却绝不会认错这个人。银白色的发丝,金色的眼眸,和明石等人一模一样的黑色制服,冷漠的眼神……
是卓承兰!
“你……”叶茵大惊,话还未说完,他早已鬼魅般瞬移到了她的后方,右手将她的双手死死反锁在身后,左手持剑抵住她的脖子,力气大到叶茵不敢乱动。
“妖兽一族和巫族向来比较亲近,所以他的主人十分理智地加入了我们的阵营。”欧叔眼中满是妖艳的火:“虽然觉醒后的他不再记得你,心中所爱也换了人,但我有办法让他回到你身边,条件你懂得。”
叶茵心一沉,她刚想奋力挣脱,卓承兰丢了剑,改用尖利的指甲抵住她的喉咙,声音比冰还要冷:“这把剑伤不了你,我可以。”
欧叔笑得很畅快:“不要小看曜天狼族哟,即便是我也曾被他的利爪撕伤过,你不过是一个长巫,很有可能会没命的。”
叶茵出了汗,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办。她不知道卓承兰完全觉醒后的实力如何,也不敢去试探,要是伤到了他怎么办?
“你尽可以慢慢考虑,我不急。”欧叔在王座上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乔昕然那个傻妞应该被小乐杀掉了,等雾气散尽之后,这世间便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困得住我,日后你们再想来行刺就不可能咯。”
糟糕,还有一线天缚雾时限的问题。
叶茵眯起眼睛,笑:“你说他有了新主人,难不成是你?”
欧叔颇有兴味地观察着叶茵的神色:“不是,是龙族的一位大美人。两人血脉相类,双修起来可谓是事半功倍,才短短三个月就双双进阶至上境界巅峰,可见在床上很合得来……”
叶茵没有说话。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欧叔一脸无辜:“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在骗你?”
“我没有兴趣听这些。”叶茵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寒意。
“可是我有兴趣说啊。”欧叔满不在乎地说:“你知道么,妖族之间的交合还真是香艳激烈啊,经常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她宫殿里传出来的叫声,叫得人腿都软了。听说你还是处子之身?啧啧,真可惜,有这样出色的男人却不懂得先受用,白白把他拱手相让……”
“够了……”叶茵轻轻地说。
欧叔却不愿意停止,幸灾乐祸地继续用言语刺激叶茵:“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忠诚的灵兽,那龙女年轻欲高又性格暴虐,他却始终不离不弃,无论是怎样变态的要求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真是不知羡煞多少人。说起来,他们最常玩一种游戏……”
叶茵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欧叔面前,一剑刺了下去。
岂料她刺了个空,欧叔连人带王座全部消失了,仿佛只是光影形成的虚象。叶茵瞳孔微散,一只利爪却从背后穿透她的胸腔,鲜血从她的嘴中喷出,加上之前脖颈和肩上为了挣脱卓承兰被划破的肌肤,十分渗人。
“怎么下这么重的手?”欧叔有点不高兴了,他沉下脸:“放开她,别伤了她的心脏。”
卓承兰冷冷地说:“我家主人说过,我负责保护你,一旦有人意图行刺当场解决。”
“行了,我会和她解释的。”欧叔笑:“你先放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