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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返鸿蒙

一会长约一万八千年,十二会合一元,称之为元会。每十二万九千六百元会定有一劫,非生灵之劫,非气运之劫,非阻道之劫,非无中生有之劫,而是天地循环往复之劫,称量劫。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生灵繁衍生息,争斗不止,七情六欲浑浊天地,红尘孽气蓄养杀机,一时这孽气冲破天道桎梏便会由小劫推动大劫,大劫复衍小劫,诸劫连环,一环套一环,因果命运交织,最终爆发这惊动混元之量劫。

数千亿年间的因果,命运,冲突矛盾一齐爆发出来,劫气笼罩人心,遮掩天机,便只有圣位大能可以免过一劫,但如此恐怖的劫难,哪怕是混元圣人也不敢轻易下场,只能布下后手,等复量劫过去,再临世间。

如此便是一量劫。

量劫已经是天地间最为恐怖的劫难,稍有差池波及混元圣人,万千生灵滚滚人头落地,魂散道消。

但量劫之上却还有一种更无解的劫难,这劫难无因而有果,又有因有果,哪怕圣人也不可逆转,是天理因果崩溃之后,由一劫又一劫,大劫小劫量劫所慢慢积累起的一次终末之劫。

此劫恒长,少则数量劫,多则数千数万量劫,亦或者不知亘久的量劫,才会爆发的一种可能性劫难,充满了未知。故此也称作无量量劫。

这一劫不知何时所起,不知因何而起,一旦迸发,天地如飞灰,圣人也要入灭,天地间的一切生灵,除非证得大道正果,否则哪怕是天道也要重归混沌。一切归于一点,是终点,亦是起点。届时这一劫完毕,再开鸿蒙,孕育混沌,又是一个轮回。

这一个轮回,不过才十七个量劫,但是已经走到末期,无量量劫无名而起,从洪荒最中心开始湮灭。天地五方圣兽之一的麒麟圣兽被一道终焉之气击得道体崩解,元神入灭。地仙之祖镇元子笑赴黄泉,妖族大圣,仙道帝王,在一气之内尽为灰灰,万族生灵奔涌如潮。

汩汩混沌,淹没洪荒大地,飞快向外蔓延,触碰到终末之劫的一切生灵全部化为飞灰。随后是诸多圣位大能,混元圣人,天道鸿钧等等,全部毫无抵抗地覆灭在混沌洪流之中,由此再波及地仙界,以致诸多恒沙世界,一切仙魔神妖鬼人,万物生灵,天地重宝,皆逃不过入灭之难。

但凡事都有例外,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为众生留下一线生机。这一线生机便是从混沌开天之始便消失的混沌珠。此珠内有无量混沌,于鸿蒙之中诞生,为鸿蒙第一宝,不在大道衍数之内,比追本溯源诸多混沌至宝还要高上一筹,故此不惧此终末之劫。

洪荒覆灭,天地返本归元,混沌珠从地仙界某个不知名的深渊地底迸射出来,贯穿轮回,三界六道,恒沙世界,击穿星宇,从地球中间穿过正好带起一个渺小而坚韧的凡人灵魂,落入道一,终焉之中。

……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

此言出自道德经,乃是圣人著言,讲的就是天地间最根本初始之道,就是这大象无形的鸿蒙。

鸿蒙最初是一个点,是轮回,是终焉,是元始,是太一,是一切之造化,一切之起始。这终焉之劫在最终归一后,一切化为一点,便是鸿蒙,是道。

不知过了多久,这鸿蒙之起始喷涌出无穷鸿蒙之气,此气缥缈无形,无处不在,不可估量,无穷玄妙,浩浩荡荡,无规则的流淌,冲刷,慢慢变得广阔无边,不知边际,好像是在一瞬间变得无限大,又像是经过漫长岁月的演变。

这广阔无垠的鸿蒙中,到处都是鸿蒙之气,孕育着无量量的重宝与灵材,却没有生灵诞生。除了鸿蒙,最本源之道,就只有一个抱元守一,双手环抱珠子的灵魂。

这灵魂呈人形,眉目朦胧,好似笼罩在一层烟纱中。身形处于真实与虚幻之间,但是却又被鸿蒙之气冲刷,一遍又一遍地进行蜕变,慢慢变得沉淀,厚实,充满了道韵。

这灵魂就是被混沌珠带入鸿蒙的凡人灵魂,名叫李重宵,一个有着养生爱好的普通大学生。

李重霄大三实习的时候,去了徽州清凉山做了一名道士,每日挑水劈柴,迎纳香客,诵念道经,跟随观主修行五气朝元的养生功夫。没想到五气朝元,吐纳天地灵气的时候,居然被一颗横空飞来的珠子砸中失去了意识。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不可名状的朦胧形态,在一片四方上下浩浩荡荡的氤氲气息之中。

那颗砸中他的珠子,就在他的掌心安静停留,汩汩气息受到珠子的影响,如同旋涡一般聚集到他的身体周边,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一道道信息洪流随着那气息进入自己的识海。一遍、两遍、三遍……不知多少次,从最初如同身置狂风暴雨,洪水大浪,到一步步好似待在平静的湖水中,已经全然不受影响。李重霄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无量量劫的到来,让天地重返鸿蒙,一切都毁在了大劫中,而唯有他因为混沌珠这个鸿蒙第一重宝的关系,回到了鸿蒙之中,侥幸以灵魂形态活了下来。

现在的鸿蒙之中,除了他之外,就只有道的存在。或者也可说只有他存在,因为道是不可以用存在二字来形容的。他所在的一切都是道,他的存在是道,行动是道,这无边无际的鸿蒙之气也是道。道无处不在。

李重霄握住混沌珠,将混沌珠放入自己的眉心,意识浸入其中,刚才混沌珠给他的信息之中就有炼化混沌珠的方法。他是混沌珠带来的异数,并不是混沌珠的主人,但是混沌珠是世间唯一没有灵智的重宝,因为它太浩瀚广博,无法诞生灵智。这也就造成了李重霄的机缘,炼化混沌珠,掌握这凌驾万宝之上的鸿蒙第一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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