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他的掌心有点烫,准确地来说,是他的掌心感觉到了一点滚烫的温度,还有他的大拇指指腹也是,像是蹭到了烧过的烙铁。
艹。
乐望江不可思议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他几乎是慌乱的退出了聊天软件打开了自己的相机,借着前置摄像头看了自己一眼。
帅还是一如既往的帅,就是他妈脖子红到了耳根上去。
乐望江关掉了相机,静坐了许久后,最终凭借着深呼吸勉强平复了一下自己堪称兵荒马乱的心。
他直接无视掉了已经被他弧了好一阵的江翡玉,颤抖着打开了浏览器搜索。
然而很明显,有句名言说得好——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浏览器捕捉到了乐望江的关键词,给出来的答案却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甚至别人的问题和他的还完全不同。
乐望江本着“思而不学则殆”的理念,点开了提问,认认真真的把自己的问题打了上去:【我是一个alpha,保真的那种alpha,但我对一个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起了反应。不是alpha之间的那种敌对感,就是……我心跳有点快的那种,然后脖子还很红,腺.体还有点烫,我是得癌症了么?】乐望江摁了发送后,就关掉了手机,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觉得他真的要疯了。
在那个念头起来的那一刹那
他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停滞了一瞬,而漏了一拍的窒息过后,是疯狂的跳动。
一下接着另一下,就像是赶拍子一样,显得杂乱无章,却调动了他全身的血液。
乐望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颈侧。
他现在还觉得他的信息素有点失控。
他好像闻到了一点薄荷的清香。
此时乐望江十分怀念那个什么信息素收捕环。
乐望江现在真的没有一点刷题的心思了。
他就这么坐着,又没有睡意,又没有想要继续学习的念头,满脑子都是下午的时候江翡玉的那只手。
那只抓着奶茶杯子的、被沾了水雾的手。
说起来……
江老狗的手到底是为什么受了这么多伤?
“叮咚”一声响起,乐望江低头去看手机,是浏览器的通知推送。
有人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点开来看,就见一个匿名用户的回答
【亲亲,这边建议你或者那位alpha去医院做个检查哟,免得当众A变O了,多尴尬不是。】乐望江:“……”
一看就是小说看多了的人!
他和江老狗,怎么可能有人会变o?
要变也是江老狗变!
如果江翡玉变成了omega,那他……
乐望江微微一顿。
他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上唇,眼里的神色有一瞬的阴晦不明,而下一秒,他就狠狠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这一次易感期前兆有点要命。他或许真的得考虑请个假。
可他平稳了十几年了,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乐望江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他只能郁闷的切回微信去回江翡玉
【跪下喊爹就行:不好喝,路上就丢了。】
远在另一边的江翡玉捏着手机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屋内是一片昏暗。
他的门窗紧闭,没有风吹进来,也没有开空调。
但房间内有别的驱散九月还有些闷热的天气。
他在这独特的清香中微微挑起唇,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目光落在了被他好好收在透明盒子里的吸管上。
江翡玉的眼眸幽深晦涩,声音却很轻。
“小骗子。”
他的语气带了笑,眼前回忆起了乐望江站在垃圾桶面前犹豫的一幕,勾着的嘴角在一刹那变得意味深长。
江翡玉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
他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叫嚣,可他却仍旧能维持那一层假相。
他嗅着满屋的冰薄荷味,步伐轻松的走回了床边。
于是那本就浓郁的冰薄荷味就更加浓烈。
像是打翻了提纯液一样。
江翡玉解开了自己的袖口,轻轻摩挲着透明盒子。
目光始终黏在吸管上头留下的牙印上。
他脱下衬衫,露出了自己常年被衣服藏着的挺拔悍立的身形。
“牙倒是挺尖。”
总喜欢乱咬东西,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在他肩膀上吃到苦头。
19、第十九次暗鲨
因为昨晚那事,乐望江几乎一晚上都没能睡着。
他又不想再来个迟到给江翡玉撞上,所以没能在早上睡意渐起的时候躺下睡一觉。
就在车上去学校的那二十多分钟里勉强躺在后座补了一下觉。
乐望江到教室时早自习还没开始,江翡玉每次早自习都在学生会的,不会来班上。
他支起了书本,正想找个姿势借早自习的时间补觉,窗户就被人轻轻的扣了扣。
乐望江以为是梁羽天又跑过来借练习册抄,正抬眼想要骂一句,结果直接对上了一只筋骨分明的手。
那只手的骨节随意的压在窗户上,手背上残留着的旧伤并没有破坏它的美感,反而添了几分莫名的硬气。
乐望江压住了自己的脾气,伸手开了窗户,没好气道:“你们学生会没人了是吗?你一个会长来巡逻早自习?”
江翡玉的视线落在他的耳朵上,没头没尾的问了句:“没戴消毒棒?”
乐望江:“……”
他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耳垂和软骨,这才发现自己今天因为没睡好忘了这茬。
但他又没法跟江翡玉说自己忘了,这老狗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他导致自己没睡着……怎么听怎么不爽。不过他出门的时候他妈跟他一起吃了个早餐都没发现,这老狗怎么就一眼注意到了?
乐望江有点烦:“关你屁事。”
他今天这火.药味比之前还要浓,听得前桌默默的挪了一下自己的椅子,生怕这两位二话不说就直接开打。
别人都能察觉到的事,江翡玉不可能忽视。
他微微侧目看了教室一眼,一班早自习早读的时候一般都没有老师。
老朱对他们很放心,毕竟都是年级中成绩翘楚的学生,像其他班打牌、玩游戏的,在他们班还是基本不存在的。
有的只是因为晚上肝题肝到太晚补觉的。
但补觉这事,老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学生会值日巡逻的风纪委员不会。
所以江翡玉屈指勾了勾:“出来。”
他的声线天生是冷的,乍一听只觉他在挑衅乐望江。
尤其这两个字搭配的前言是乐望江毫不掩饰的烦躁语气。
就连乐望江都觉得江翡玉是忍不下去了要跟他干一架。
他忍不下去了。
乐望江重复了一下他自我猜想的这个念头,忽然觉得更加的烦闷躁郁。
他有种这全世界谁都可以受不了他的脾气,唯独江翡玉不能受不住的无理取闹的想法。
乐望江这人一直都很恶劣。
他只管自己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想法起来,却从不会去寻找根源和答案。
他只放下书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关节骨,扫了一眼穿的规整的江翡玉。
这老狗因为学校对学生会会长的要求,所以总是穿着白衬衫和黑色的长裤。
就连扣子都规规矩矩的扣到了最上面那一颗。
如果不是那张买都买不起的脸带着独属于刀锋的寒芒与冷冽,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个刻板的呆子。
乐望江一边转身收椅子一边想,这老狗细看身材不错,alpha值又比他高,估计比地下拳场的那些人要能打。
就是他和他还没打过,也不知道打起来会不会是一场灾难。
乐望江体内的血性被唤起,他微微舔了一下上唇,睡意消散了大半,已经跃跃欲试了。
论坛里的人总在讨论他和江翡玉打起来谁能赢,他也想知道。
然而等到乐望江站定在江翡玉身前,直勾勾的看着江翡玉、一班的不少吃瓜群众默默的将视线放在了他们身上,等待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