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阳光微照。刚开春,冬日里的寒气没有去尽,带来微微冷意。狗狗煮着茶,陈真则在院里打拳。院子本来不大的,可架不住山上没什么人,小文采一见还有那么多空地,也就圈了过来。院子自然也就大了。
小雨出来的时候,陈真正收势。
“早!”陈真接过乐乐递来的毛巾,擦一把脸,在接过玉儿递来的茶。
小雨一时看待了。这样也行?过一会才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接红玉她们?”
“她们到的时候。”狗狗抢着回答,为自己的禅机点赞。它提着一把小扇,不停地扇着火;扇火的同时,它还把一小紫薯放进里面烤。烤红薯就是这样来的。
“别听狗狗乱说。”陈真看看天色。“她们大概中午到。中午我去接她们吧,你就不用去了。”
“为什么?”小雨不解。不是说好一起接吗?怎么临时变卦了?
“她们在路上出了点问题,我得赶到半道接,带着你不方便。”陈真喝口茶,坐下,看着狗狗扇火。有时看人家扇火也是种惬意。
……
列车飞快疾驰。红玉无聊之下,摆弄起桌上的一只狗狗模型。模型是狗狗的缩小版,灵动异常,细看之下,还以为是狗狗呢。这是狗狗亲手送给她的,寓意是能带来好运。
红玉心情不错,从家里过来,又可以见到久违的小伙伴了。她看向窗外,车厢一侧,能看到她美丽的侧脸。
车上的一位大叔直勾勾地看着她,毫不掩饰自己得目光。这叫真诚与大方,用大叔的话来说。与大叔同样为红玉所迷的还有一位学生与一位成功人士。学生是自信自己的帅,成功人士则是自信自己的年轻有为,大叔则是轻轻的摸着手腕上大如拇指的金链。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为达目的,则要发挥自己的优势。
成功人士决定行动。对自己他可不是一般的自信。他走到红玉旁边的座位,与坐在椅子上的一位抠脚大婶谈条件——换座位。好的距离是成功的一半。可惜大婶不为利诱所动,翻他一个白眼,就继续看《读者》去。
“你……”成功人士气得直发抖。自他成功以来,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哪一个人不是客客气气,极有礼貌的。
一村妇,他不与计较。成功人士把目标转向坐在红玉对面的一个仙风道骨的大师。
“大师,你好,能换个座位吗?旅途劳顿,我想换个靠窗的座位。”成功人士微笑道。那气场能把混职场的心智不坚的人唬得乱转。
“贫道……”大师咳嗽一声。“贫僧释可信。贫僧观施主深具慧根,与佛有缘……”
成功人士的笑容僵在脸上,至于大师后面的话,他一具也没听到。与佛有缘。去你的,你全家才与佛有缘。我泡个妞,容易吗?
“大师,我叫李伟,xx集团经理,暂时还不想与佛有缘。”李伟咳嗽一声,在自我介绍的同时突出自己优势。他这话是说给大师听的,更是说给红玉听的。一般的小姑娘,听到这个,还不靠过来。
他正等着小姑娘靠过来,没想到大师又道:“没事。施主不喜与佛结缘,亦可选择与道结缘。这位是崂山的道一子道长,一身道法已通化境。”
道一子一手抚须,一副高人做派,当得上仙风道骨。“李生不如放下繁华,与我进崂山修道吧。世俗间的功名利禄只是黄粱一梦,过眼云烟。”
李伟的笑容再一次僵在脸上。大师的话他还没消化,道长便又发招了。他什么也没说,摇晃着离开,深受打击。
“世人痴迷啊!”释可信摸摸钱袋,发现钱不多了。
“渡不尽世俗浊流!”道一子道长附和。内里的意思则是:最近生意越来越不好混了。
释可信悲悯苍生地发出一叹,“我现在终于明白释永信师兄为何走商业化的路了。释永信师兄大智若愚啊!”
“释永信大师佛法高深,贫道很是景仰。”道一子赞道。少林寺都要在国外开分寺,他还在为换道观里的一根横梁忧心。什么是差距?这就是差距。这就是悲天悯人之心。连自己都渡不了,何来渡人之说。
红玉觉得两位大师的谈话很有趣,留神倾听。不经意一打量,两位大师倒符合她心中的高人形象。仙风道骨,器宇轩昂。
“最起码,他们比陈真靠谱多了。”红玉暗暗吐糟,把模型狗狗放在桌上。她没看到的是,模型狗狗一上桌,两位高人的目光便被吸引过来。
“大师,你是少林寺的?”红玉感兴趣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少林寺的高僧。
“回施主,正是。咦……”释可信双手合十,喧一声佛号。身上泛起一圈肉眼不可见的金光。金光临身,释可信有若一临世罗汉。“小施主,抱歉。贫僧有事,先行离开一下。”
释可信说完,似真有要紧之事,与道一子对视一眼,快步往车头方向走去。只见他们步伐不大,速度却不慢。引起乘客们微微注意。
“这年头还真以为自己成仙了。”李伟暗暗鄙视这两个家伙。向大师们离去的座位走过来。大师一走,他自然就有机会了。好的谈话基础是成功的一半。他正歪歪着红玉会如何、如何崇拜他时,列车前部传来数声惨叫。
轰的一声,列车似撞上什么东西,猛的停住。李伟猝不及防之下,被冲击力震倒在地。与他同倒的还有很多乘客。
“怎么回事?撞车了。”李伟暗道倒霉。“不是说出事故的概率,跟中奖一样吗?”
紧接着传来二次撞击。李伟赶紧护住头。草根出身,能混出来的有多少是简单的。
一声类似巨兽的咆哮震彻整个车厢。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爆喝。
“孽畜,敢尔!”
红玉记起,那是释可信大师的声音。事发时她坐在椅子上,没受伤害。狗狗模型发出一片祥光,护着她。
“难道?”红玉想到一个可能。与陈真待久了,她自然会往这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