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连串疑问,陈真跟上队伍向外的脚步。来时坐的是车,回程时却是用双脚走出一条路。雪深及膝盖,本该踏雪而行的众位高手,纷纷陷入齐膝深的雪中,艰难跋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目之所及,已布上一层禁空法阵。
绵绵白雪在他们眼中可不止万里之距。这是专门针对修行人的法阵,普通人根本不受影响。而修行人却要在其中跋涉上万里才能出去。
“呼!”陈真呼出一口气,呼出的气息瞬间凝为一阵霜雾。“老头,你说,除了东瀛的高手还有其他国高手参与吗?毕竟天朝若扑街对他们也有好处。”这场大雪将会直接影响到天朝的生命线,可不仅仅是一场雪或冻几个人这么简单。
老头停下脚步。“应该不会这般卑鄙吧?”这话连老头自己也不确定,何来说服人之说。
米帝虎视眈眈,东边倭国则狼子野心。老毛子虽表示暂时友好,可因有利益接触,这份友好从长久来说类似于一个戳不穿的泡沫;看似稳固,实则随环境而动。
“要不……”
话未说完,前面潜来一队人,金发碧眼。陈真他们一见,各自施展心法,隐匿于雪地中。
这些人骂骂咧咧,队形看似杂乱,实则是很科学的队形配置,经过无数次科学测试、验证,堪称队形、阵法中的‘一号’。其中一位体型庞大的壮汉,踩在一根碗粗的树干上,一脚将树干踩断。
许波就潜于树干的一侧。
“有人!”壮汉反应力超快。话一出,数十道光束朝许波斩落。
“真当我没料!”许波冷然一喝,浑身泛起护体金光,正是少林寺绝学之金钟罩。少林寺的金钟罩可与路边烂大街的金钟罩不一样。斩落的光束斩在许波身上,发出金石交割之声,只留下一道道金色印记。
“到我了吧。”许波一步踏出,真元鼓荡,直接将破碎的上衣震成一块块。碎成一块块的碎布飞射而出,每一块都有若高速旋转着的钢刀。
首当其冲的便是壮汉这样的大个子。碎布瞬间在他身上落下数十个洞。壮汉双目圆瞪,捂住喉咙,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倒下。
“动手!”老头一声怒喝,迎来的却是数道光束。对面的碧眼兄弟不愧为受过科学、系统教育的人才,反应速度就是快。单凭这份速度,就能作挂很多人。然而,强中自有强中手,这一队人注定陨落。
许波金光灿灿,于入人群中七进七出。每一次进出都带出着数条人命。和善的面容在国际友人眼中越发的狰狞与邪恶。
“我们是来旅游的。”在打了数枪见不能奏效之后,国际友人从实际出发,发挥大丈夫能屈能申的精神,终于服软了。他们是来自国际某组织的佣兵,只比普通人强上一些,又如何应付得了许波这类非人类。似是怕不够说服力,国际友人加了句‘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在新时代谁又不是良民呢?
陈真隐于虚空,看着下方一边倒的杀戮,微微有些不忍。打败比自己弱的对手,并不见得是多大的光荣,相反的,还是挑战强者更有趣味。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陈真阻止没必要的杀戮。“为什么?”他望着国际友人的眼睛,另一只手外松内紧地握住许波轰向国际友人脑门的拳头。
“你……”许波感到自己的拳头怎么动都动不了,诵一声佛号便松手。“罢了,一切随缘。”脚在地上一踱,雪地上立即出现数道裂缝将倒下的国际友人的身体淹没、掩埋掉。
陈真给予一个感激的眼神,似在感激许波给他这个面子。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就将许波对他的不满消除掉。陈真转向剩下的几位国际友人,“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们从特殊渠道听到这里有宝出世,也就过来了。可没想到……”被陈真问话的一位名叫大卫的白人。大卫与很多人同样怀着中国梦,同样幻想着自己在这片土地大发特发。
“这么说,有很多跟你们一样的团队过来了?”
大卫点头。“起先我们是不信的,可看到如此多的人……再后来,有人得出一确切消息。这消息据闻经你们某大派的掌门确认,百分之一百是真货。”亏大卫当初还以为‘掌门’是天朝人的愚昧与落后的一特有名词呢,类似于神灵之类的。
“这么说来……”陈真直接对大卫实施催眠术。这类术法没有搜魂术的毒辣,受了这种术法的人,顶多也就遗忘一小段时间的记忆。这段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大卫在陈真的凝望中双眼失去焦距。
一刻钟后,陈真得到想要的答案。大卫的话也就七分真,三分假。假占三分,三分虽不多,却足以要命。
佣兵之类的团队之所以过来,并不是如大卫所说的听了某掌门的话,自始至终这个掌门就不存在。他们过来,有的是因为有人雇佣他们寻宝,有的则是出于自己的目的过来寻宝,更有的则是带着一项神圣而特殊的任务而来。
而无一例外的,这些消息的最终指向都是天朝的这场大雪。这场大雪的制造者,雪姬,则成为他们的首选目标。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纷纷将目光指向老头。这么大的事,天朝的情报部门竟然不知道。那些人是吃干饭的吗?白花了朝廷那么多银子。
陈真说出自己的疑问。
老头苦笑。“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料到会出这么大的事。且我们当时已经派人做过妥善的处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么说来,这有可能是帝国主义,意图覆灭我天朝的阴谋。”许波在旁补充。“所以说,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任务就是冲出去,将这一消息带出去。”
风雪越来越密,甚至于有阻挡住他们脚步的趋势。许波不敢想象,再这么下下去,风雪会烈到何种程度。是让他们寸步难行,还是其他。
不远处传来法力波动。陈真与老头对视一眼。老头对陈真使个眼色。陈真没入风雪之中。
“老头,为什么让他去?”许多擦拭着被雪花浸染的长剑问。风雪中传来的叩问不仅仅质疑人的心灵,也隐约腐蚀法器。不多加注意的话,许多担心将无法器可用。
“他的轻功最好。我看好他。”老头回答。许多摇头表示不信。老头再答,这一回的答案与上一会可谓天壤之别。“他最让人不放心。雪姬。”老头毫不避讳地说出一个名字。陈真从雪姬手中逃脱的那段故事实在太让人怀疑了。
“你怀疑?”
“此时的陈真已不是陈真,而是一具顶着陈真虚壳的生物。”老头说出一个让人惊惧的名词。“画皮!”风雪中寒意更甚。
若不是陈真,披着陈真外皮的又是谁呢?狗狗鄙夷地看他们一眼:哪只妖精活的不耐烦了,敢假冒大魔王,不怕被大魔王上演酷刑,点天灯吗?
……
陈真全然不知道,离去之后老头他们因他而产生怎样的议论。即便知道,也只会嗤之以鼻。不过,有一点是不得不承认的,那就是老头的分析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对的。老头所说的,就是雪姬想对陈真做的而没有做成的。若不是陈真当时以高绝的修为重创雪姬,恐怕还真会成为,老头所讲故事中的一部。
陈真悄然靠近法力波动传来方向。两群人正在交手。交手的人与陈真遇到的佣兵不同,是真正有修为的;修为之高,引起陈真重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这么多高修为的人聚在一起火拼。修行人只是凡俗的一部,之所以在世人眼中无欲无求,是因为没有遇到能引起他们欲求之物。
而引起他们欲求的物件,挂在一处冰雪覆盖的悬崖边,一株红色的朱果,树上结着一颗红色的果实。崖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杀!”厮杀声一片,明显不是华夏语。两群人交手的气劲涌向悬崖边,还未接近朱果,便消于无形。
望向朱果,陈真脸上带上一丝慎重之色。他在怀疑,这究竟是真的朱果,还是妖物所幻化出来的假象,为的便是引诱更多的人送死。
看了几眼,陈真抽身而退。宝物并不是人生的全部,更何况他所看到的不是宝物,而是一条通体乌黑的长虫。长虫通体乌黑,头上长角,尖锐的獠牙在雪地中映现出耀眼的寒光。
见有目光看来,长虫顺着目光而望。当它的目光从陈真身上扫过时,是一带而过的。毕竟陈真年龄摆在那,一点也不像所谓的高人。
“你能看破我以自身法力演变的幻象?”长蛇传音,并没有变回本态;为的就是让更多的人为它而厮杀。
“这有何难?”陈真一摊手,同样传音道。“他们所看到的,不过是他们想看到的罢了。而我心自静,自然不会被迷惑。”
长虫吐信而笑。“精辟!若我不想看到你,又该如何?”
陈真再次摊手,掌心朝下。“简单,你挂了,不就看不到我了吗?”
长虫大笑。“有趣!有趣!在我的地盘,夺我宝物,还如此理直气壮。这就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