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殷墨是被严司刑的电话吵醒的。
他拿起枕边的手机,房间里漆黑一片,手机亮白的屏幕看起来格外刺眼。
现在是凌晨一点,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殷墨按了接听键,声音像砂纸磨过似的,“喂?”
电话那边一言不发,只能听见一阵阵气流声。
大概是在运气。
许久不明喜怒的声音灌进殷墨耳朵,“为什么不打麻药?”
殷墨舔了舔干涩嘴唇,心虚扯谎,“我麻药过敏。”
话音落下,严司刑笑了,殷墨虽看不见那人的表情,也知道这个笑容有多渗人。
他又补充一句,“我没骗你,我真的过敏。”
——啪嗒,打火机开启的声音。
严司刑吸了口烟,良久,贴近话筒平静道,“墨墨,最好别给我关你禁闭的机会。”
殷墨走到窗前,看着别墅外面四处巡逻的保镖,不屑嗤笑,“我现在和关禁闭有什么区别?”
严司刑吐出烟雾,淡淡道,“没有真正失去过自由,自然不知道个中滋味,墨墨,我不想在你身上开这个先例。”
殷墨喉结滚了滚,嗫声回话,“我知道了,我会乖乖的。”
为了明天能够顺利逃跑,他没再忤逆严司刑,他不想在这时候惹怒那人。
严司刑沉默片刻,悄声挂断了电话。
殷墨看着忙音的电话,忽然打了寒颤,双臂不自觉的环抱住身子,不出意外他应该是伤口发炎导致发烧了。任谁术后冲了近一个小时的冷水澡,想不发炎发烧都难。
他解开睡衣扣子,果然胸前半指长的殷红色刀口泛着清黄色的脓水。他心中一喜,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
门口照例站着两名保镖。看到殷墨出来,本还昏昏欲睡的二人立刻精神了。
“殷先生,这么晚了,您这是?”
殷墨捂着胸口,粗喘着气,神情看起来颇为痛苦,“告诉管家去把医生找来,我刀口发炎了!”
两名保镖对视一眼后,拨通了手里的无线对讲机,管家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不多时就穿戴整齐的出现在殷墨面前。
殷墨暗觉蹊跷,但仍装作虚弱的样子说,“我刀口化脓了,大概是跟踪器在皮肤下面没恢复好,让医生过来把它先取出去,等我伤口好一些再装进去!”
管家塌陷的三角眼在殷墨脸上打转,面无表情的说,“少爷说了,殷先生连麻药都不打,一是不怕疼,二是不怕死,若是人发烧了或者伤口发炎了,吃退烧药打消炎针就行,不用移除跟踪器。”
殷墨:“”
严司刑,你他妈居然在这儿摆我一道!
管家见殷墨青白变幻的脸,就知道少爷嘱咐的没错。这位爷又要开始作妖了。
“稍后医生就会给您输液,您耐心等待就行。”
殷墨咬了咬槽牙,砰的一声关上门,气到炸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告诉医生不用来了!”
管家:“殷先生,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