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儿两个字像是刺激到了顾南舒似的,她那张脸瞬间煞得惨白。
突然间就想起八年前的夜宿门,明明……明明那一切都是他设计的!明明他就是那晚的男人!可是他和她结婚的这六年,他还要无数次的羞辱她,说她脏!
顾南舒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咬死了下唇道:“我知道了,陆先生不用再解释了,也没必要拿我同你在夜色撩人养的那些女人比。”
她顿了顿,然后仰眸朝着那人浅淡一笑:“那些花花草草,还是你的女人。但是我,已经不是了。”
陆景琛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掌不觉收紧了力道,脸色也是大雨倾盆前的暮色沉沉。
“疼。”
顾南舒拧了拧眉,抬手掰开了下颚上那两只粗粝的手指,压抑着嗓音道:“陆先生,今晚我也只是陪闺蜜过来办事而已,不小心打扰了您的雅兴,对不住。您要是不愿意看见我,我现在就可以走,劳烦您给我闺蜜带个话,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她一面说着,一面就摆脱了他的束缚,转身去拉女洗手间的大门。
“啪”得一声响,陆景琛快步上前,抢先一步,将刚刚被她拉开一条缝的大门猛力拍了回去,然后飞快地反锁了!
“陆景琛!你干什么?!”
顾南舒一回头,就撞上了那双赤红带血的眼眸。
陆景琛捏死了她的手腕,方才所有的隐忍,一瞬间爆发了似的,反手大力一甩,就将她整个人砸在了大门上,发出“砰咚”一声巨响!
从南江大桥坠下的时候,顾南舒的背被江流中的礁石割伤过,这么一撞,堪堪撕裂了伤口,疼得钻心!
她额上渗着冷汗,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出声。
“干什么?!顾南舒,你讨厌我就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在我面前演了这么多年,你不觉得恶心,我都觉得恶心!”陆景琛“嘭”得一脚踢翻了洗手间门口的盆栽,花泥瞬间就洒了一地,乱七八糟的,就如同他们两个的婚姻一样!
顾南舒背倚着大门,身子一点点滑下来,蹲在地上,咬着唇出声:“是啊,跟你在一起总是要演戏,真真假假的,连我自己都分不清了。陆景琛,我也觉得恶心了。”
陆景琛栗色的瞳仁的闪过一抹精光,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快步上前,扼住了她的手腕,沉哑着声音开口:“跟我离婚,是不是因为桐镇的事?因为我和薄沁一起去了桐镇,所以……”
“当然不是了。”
话还没说话,顾南舒就出声打断了他。
“如果是因为桐镇的事,我可以解释!”陆景琛不甘心。
“跟你离婚,是因为彻底伤了心,是从头到尾的厌倦。”顾南舒抬起头,脸上挂着释然的笑。
栗色瞳仁里刚刚燃起的火苗,瞬间就被一盆冷水浇灭了,握着她右侧手腕的大掌越收越紧,越来越用力,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拧断似的!
“从头到尾的厌倦……顾南舒,你真行!”
陆景琛舔了舔干涩的下唇,眼神里带着刺骨的寒意,“但是你要知道!我陆景琛的婚姻是由我自己说了算的!就算真的要离婚,也得我亲自去民政局签字!盖章!”
他从裤兜里掏出那张已经皱成一团的离婚证,抬手举到顾南舒面前,撕得粉碎,而后一扬手,洒了她一脸!
“你这张废纸,在我这儿,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