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舒的心里头就跟被人一根根扎了针似的,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对陆景琛的愧疚,又莫名加深了一分。
陆景琛见屋子里的没有回应,眸光忽而又黯淡了三分,转身朝着主卧而去。
顾南舒一直埋头闷在被子里,等到夜半三更的时候,她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朝着客厅而去。
客厅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
但主卧的大门却敞开着,昏暗的灯光一点点洒进了客厅。
因为公司的事情比较繁杂,陆景琛整天看上去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其实工作压力并不小,故而睡眠也是一直不好。
不关灯的话,他是睡不着觉的。
顾南舒的眉头皱了皱,直奔主卧而去。
大床之上,被子叠得四四方方的,空荡荡的,根本不见陆景琛的影子。
她一回头,一个高大的身躯已经在她身后站着了。
陆景琛开了客厅里的灯,身上已经换上了浅灰色的家居服,手上握着一杯牛奶,像是刚刚起床倒的。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阿舒,三更半夜的,你是想偷袭我么?”
顾南舒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了镇定,皱着眉头问:“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陆景琛抿了口牛奶,侧目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你担心我?”
顾南舒下意识地否认:“陆总又想多了。就是起床上洗手间的空档,顺带来房间看一看你。主刀医生嘱咐过,你的伤口不能碰水,可是晚上的时候,你冲过澡,我担心伤口发炎。陆家上下好多双眼睛盯着呢,要是陆总在苏城一号出了事,我怕吃不了兜着走。”
“冲澡是碰不到伤口的。”陆景琛的眸光中多了几分戏谑,“毕竟,我需要冲的部位在下面。”
顾南舒的脸颊瞬间烧得通红。
“陆总没事最好了,我回去睡觉了。”
她慌忙推开陆景琛的身子,匆匆往客房的方向走。
陆景琛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过来:“不是说起床上洗手间么?阿舒,你还没去洗手间呢。”
顾南舒的脚步顿住,又硬着头皮,转过身子,进了洗手间,而后“砰”得一声,就重重甩上了洗手间的大门。
背脊贴着洗手间的大门,顾南舒缓了好久,一口气才缓了过来,胸口依旧起伏不定,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她将洗手池的水龙头开到最大,水流不断冲刷着池子,发出的声响将外头的一切都隔绝掉了。
五分钟之后,顾南舒才渐渐平静下来。
她推开门出去,主卧的灯光依旧亮着,大床之上,仍然不见陆景琛的踪影。
顺着昏暗的灯光看过去,顾南舒这才发现,陆景琛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身上盖了一条厚厚的毯子。
顾南舒的脑袋停顿了半个多钟,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
陆景琛刻意睡沙发,是为了将主卧的大床留给她。
毕竟,客房的暖气坏了,而且被子也实在单薄。
顾南舒的唇边莫名泛起一丝暖暖的笑意。
她缓步走到沙发边上,推了推陆景琛的胳膊,低哑着嗓音道:“阿琛,别装了。你在沙发上睡不着的,起来吧,回主卧睡,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