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奢华的大厅内,充斥着一种浓郁的麝香味道。
合睡袍的秦易小靠沙发休息,眉眼中透着一股化不开的狠厉,“塔丽娜。”
“秦先生,稍等!”
一个身材婀娜的外国女人靠近,将倒好的香槟递给了他,这才看似随意坐了沙发边的地毯。
她拿起茶几的雪茄盒,手法娴熟地修剪、燃,不过三秒,令人沉『迷』的烟草味融了空气中。
名叫塔丽娜的外国女人将雪茄递了,还故意挺身蹭开秦易的一截睡袍,韵味十足地勾/引。
秦易将她的小把戏看眼里,喝了一口香槟,才将雪茄含咬了口中。
吞云吐雾中,一道破坏兴致的铃声响了起来。
秦易蹙眉。
塔琳娜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瞧见他的不耐烦,试探道,“秦先生,要挂断吗?”
秦易看向随手被丢茶几的手机,看不真切屏幕,“谁打来的?”
塔琳娜看了两眼,用并不熟练的华语回答,“老头子?”
“……”
秦易眉心又是一蹙,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周遭的气场又压了不少。
就塔琳娜以为秦易要挂断电话的时候,他抬手示意,“把手机给我。”
惹人烦躁的电话终于被接通。
不等秦易开口,手机头就传来一声压抑至极的埋怨,“干什么了?是不是非你弟死了,你才愿意接电话?”
秦易当即显示出不悦,直呼其名,“赵隆丰,你哪来的资格这么和我说话?”
“资格?就凭我是你老子!就凭当年我把大部的资产都交到了你的手里!”
电话头的赵隆丰气急败坏,“否则你哪里来的资本一手遮天?要不是你当年肆意妄为,你弟这些年至于战战兢兢吗?”
“……”
“现他监狱里等着审判,你还有心国外吃香的喝辣的?”
秦易咬着雪茄的度发紧,瞳孔深处泛起一抹戾气。
塔琳娜虽然不能流利地听懂有华语,但就凭听筒内传出的聒噪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她察觉到秦易阴沉的气场,原本贴着的身子都暗戳戳地往移动,生怕被对方的怒火波及。
果不其然,秦易猛地一脚踹翻了茶几的酒杯,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响彻一地,“老头子,你发泄够了没?别拿堆陈词滥调说教我。”
当年,秦易带着母亲的怨恨回到赵家抢夺资产。
赵隆丰眼看着自己不是大儿子的对手,也不想闹太难看,于是才主动交出了资产的管理权。
“要不是看你主动交出资产的份,你以为你现能活么痛快?赵彦青是个什么货『色』你自己不清楚?”
“五年要是没我帮衬着,你和你引以为傲的赵氏还有资本豪横?”
“你年轻时就是靠女人的货『色』,生出的赵彦青也是个败家子!”
“你、你……”
面对秦易劈头盖脸的一顿嘲讽,电话头的赵隆丰气声音都发抖的,仿佛随时都以心脏病发倒下。
他强撑着一口气,继续指责,“五年被查出资金链有问题,顶多是财务危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怂恿你弟做了什么!要是没有《骨鉴》剧组档子事,你弟现会被抓进?”
“我倒要问问你,你手底下的人都是怎么办事的?他自己被抓了,还要牵连到你弟身?”
赵隆丰口中的‘手下人’正是李达。
李达被拘留,一开始嘴巴倒是挺严实的,但来听说了证据确凿、姘头怀孕的事,一时冲动下就供出了赵彦青。
加《骨鉴》车祸受害人家属的主动报案,警方经过多方调查——
一来二,赵彦青就被正式逮捕了。
虽然法院的刑罚还没正式判下,但知这事的赵氏股东纷纷坐不住了,整个投资公司都『乱』成了一锅粥,还有股东‘趁『乱』打劫’!
赵隆丰退居幕快二十年了,哪里还有能重掌盘?眼看着赵氏的基业即将毁于一旦,他实坐不住了,这才厚着脸皮给秦易拨了电话!
秦易长时间没有接通,一向要面子的赵隆丰以为大儿子是故意踩自己的脸面,又急又气,怒火中烧,于是有了电话接通时的语气。
秦易不耐烦,“再啰嗦一句,赵彦青就算死牢里,我都懒管!”
“……”
赵隆丰被堵了话,半晌才哆嗦出一句,“他、他是你亲弟弟!”
原本想着站道德制高『逼』大儿子帮忙,没想到对方压根不当一回事儿。
“同父异母的弟弟而已。”
秦易将仅仅抽了一半的雪茄碾了茶几,瞳孔深处不屑,“你以为你的血缘能值几个钱?”
“当初要不是赵彦青自己没本事,一而再再而三地两个年轻小孩的手里吃瘪,至于我出面?”
原本他们打算给时洲和堆投资方一个教训,车祸一事发生,剧组和投资商损失惨重。
虽然时洲侥幸逃过一劫,但听说来淡圈了两年,没什么声音了。
秦易想着这事就这么过了,谁能料到呢?段时间,一个十几年受到过提拔的艺人总监和他透『露』——
他们公司有个叫南嘉的歌手正调查当初两个艺人的‘坠海’事件,而且似乎还和时洲、盛言闻搭关系了。
秦易国内犯下的浑事不少,之以‘逃’到国外是因为华国的人脉靠近倒台,他不想因为往事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思来想,秦易将李达重喊了回来,让他想办法解决时洲和南嘉这两个麻烦。
但他没想到的是——
明明是不应该出纰漏的布局,时洲居然活了下来,李达同样被这三年的安稳日子磨平了心『性』,一对警方就招差不多了。
电话头又响起了赵隆丰的声音,只是这回听着多了一服软。
“秦易啊,爸知道对不起你和你妈,现事已经这样了,你好歹想办法救救你弟弟吧?”
他不指望秦易养老了,但总不能老了连一个亲儿子都留不下吧?
秦易冷笑,“公司的股份丢了就丢了,你都半只脚进棺材了要么多钱什么用?任由帮老狐狸争抢!”
“行了,赵彦青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秦易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还将赵隆丰的联系方式删了个一干二净。
出了事才想到他?当他是救命菩萨?
一直不说话的娜琳塔见通话结束,重给秦易倒了一杯酒,她坐回沙发,柔若无骨的手『揉』了秦易的太阳『穴』。
从刚才秦易的交谈声中,娜琳塔大概能明白事走向,带着一丝不该有的好奇试探,“秦先生,你打算怎么把赵先生捞出来?”
话一出口,秦易还没缓和的神『色』再度沉了下来,他不悦地拽住娜琳塔的手,“怎么?连你也想要干涉我的决定?”
娜琳塔疼脸『色』骤变,呼吸急促,“不,我……”
“滚。”
秦易没有半怜香惜玉的态度,冷酷厌恶地像是对待一个随时以舍弃的玩偶。
娜琳塔忍着屈辱,连忙离开了。
秦易独自坐沙发中,思绪重凝结。
要是以,他不想管赵彦青这烂摊子,只是这两件事都和他牵扯过深。
从目的况来看,李达只供出了赵彦青而没招出他,但日子一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露』馅了。
要是海外,秦易顶多就是花钱,该捞的捞,该解决的解决,绝对不会留一丝一毫的麻烦。
偏偏华国治安和法律是出了名的好,不方便直接行动,免被警方盯。
敲门声重响起。
到同意,秦易的助理走了进来,“老板。”
秦易开门见山地问,“两天让你查北斗和盛娱的底细,查清楚了没有?”
助理回答,“这些年北斗和盛娱对外公开的账目明细一直很清楚,向有关部门缴的税收一直都是先进标准。”
“而且盛丛云对旗下的部门员工都管控很严,暂时没查到任何违/法/『乱』/纪的把柄,盛娱也是同样的况。”
秦易眸底闪过一丝讶异。
这俩父子一个娱乐圈幕,一个娱乐圈台,但底细居然么干净?
十五六年的坠海事件没有证据,应该掀不起什么浪花,反倒是《骨鉴》剧组车祸和时洲的事不好糊弄。
“你迟斯蒂律师他们聊聊,国内事处理干净,都推到他们的身也无谓。”
像他这种人,随时以舍弃不必要的累赘。
秦易又喝了一口酒,阴恻恻地说,“盛家边,没有况就多花钱制造一况出来。”
越是盛家父子这种干净的人,就越怕沾洗不掉的腥。
一个是幕的资本大佬,两个是台的知名演员,舆论的麻烦一来,警方边的案子一结,自然就成定数了。
助理明白,转而又说,“老板,我们定了三见重要客人,差不多要出发了。”
秦易微微颔首,放下杯子起身,比起华国这些杂事,还是眼的利益更为重要。
…
临近三,车子行驶进了一个还没完全开发的工业区,七拐八拐才一个不起眼的楼层停下。
车门打开。
助理下车和守门口的劲瘦男人对接了暗号,确认安全才扭头对车内示意。
秦易保镖的护送下进入了这个独立的水泥砖房,内部空『荡』『荡』的,压根没有其他人的踪迹。
“……”
秦易意识到不对劲,刚准备转身离开,但猝不及防的,边的保镖接连中/枪倒地。
像会隐身的警员从面八方的遮蔽处持/枪冒出,一下子就将秦易团团包围,黑黢黢的枪口对准了秦易,仿佛稍有反抗就会面临死亡。
一息之间,形式骤变。
“赛奥,华语名秦易!”
为首的警员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件,一字一句严厉无比,“现指控你涉嫌组/织犯/罪跨国洗黑/钱,请配合我们回调查!”
话音刚落,盛丛云也警方的保护下走了出来。
目相对。
秦易认出盛丛云的身份,脸『色』顿时沉到了谷底。
聪明如他,瞬间明白今天这事压根就是盛丛云联合警方的一场‘骗局’行动?他怎么都没料到——
自己游走灰『色』边界这么多年,今日居然会栽倒这种地方?
盛丛云这不怕死的硬骨头,居然敢冒这种风险!
秦易的脸『色』一变再变,第一次尝到了败者的滋味。
说什么花钱给盛家制造麻烦?对方早已经抢他的头一击制敌了!
华国深夜,盛言闻接到盛丛云打来的海外电话,凝整整一天的心终于落下了。
时洲辨出他的神『色』,但留着一丝不确定追问,“言闻,怎么样?”
早一周,盛丛云就餐桌说出了要紧事。
他抓到了查到了一些关于秦易非法洗/黑/钱的蛛丝马迹,打算实名向有关部门举报,才知道秦易一直都是警方暗中侦查的目标。
一番考究,盛丛云自愿作为‘鱼饵’帮助警方跨国设局抓捕秦易,只要能撬开一个口子,对方极大程度就逃不掉。
一开始,盛言闻和时洲都是反对的——
毕竟秦易洗/黑/钱这事一旦成立,势必会牵扯到很多人的暗中利益。
秦易国外待了这么些年,一旦触及到底线,只怕狠狠反咬、甚至威胁到盛丛云的安危。
何况盛丛云手里还握着北斗影视么大一个企业,要是一击不成,以被人蓄意报复呢?
很惜,盛言闻和时洲的反对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经历过风雨的盛丛云原比他们两个孩子要更加淡定、看更透彻。
不入虎『穴』焉虎子?
他这把年纪了,没什么不能豁出的。
盛言闻放下手机,简明扼要,“落网了,比想象中顺利,爸的意思是,让我们抓紧时间向警方提交起诉秦易多年的故意杀人的罪行。”
一重罪或者有办法洗,但双罪加身就没么容易了。
“好。”
时洲也跟着松了口气,“我爸妈明天早的飞机到海市,到时候让他们和南嘉一起向警方提交录像报案。”
电脑里的录像已经被系统修复了,过程远比想象中顺利。除此之外,证人方面也都已经安排好了。
但凡面涉及到调查,陆廷和另外两位当年的同期男『性』艺人都愿意出庭作证。
盛言闻伸手将时洲搂住怀中,“没事了。”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们也该回归到工作正轨了。”时洲抬眼看向盛言闻,若有思,“言闻。”
“嗯?”
“你和我说过,无论我这个圈子里的成就如何,你对我的感都不会发生变化。”
“当然。”
夜温泉小馆求婚时,盛言闻察觉出时洲积压内心深处的不安,于是及时给予了这番承诺。
时洲勾住盛言闻的臂膀,眸『色』中充斥着认真,“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会答应笛安姐入圈吗?”
盛言闻好奇挑眉,这是时洲从未和他提及过的部。
“我想着,如果能站聚光灯下,或许我个从未见过面的‘爸爸’能够认出我……”
时洲顿了顿,也觉自己年轻时的念头有些笑。
“时我一直想着,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抛弃我妈,为什么从不肯回来看我们一次?”
很惜,无论是刚出道,还是升期,又或者是重复出的现,时洲想象中的父亲都没有出现他的眼。
盛言闻低头,亲吻安慰。
时洲眸底的晦涩很快就清空了,嘴角微微扬,“等到真正出道,我爱了用剧本经历一个又一个截然不同的角『色』人生。”
再来,因为《『乱』世》认识了眼人。
“言闻,我对这个圈子的巅峰位置还是抱有期待,不仅是想要和你并肩站立,还有我真的热爱这份职业。”
时洲微微一笑,“以,盛老师,你看好了。”
盛言闻明知故问,“看什么?”
“综艺拍摄已经结束了,我要回归到演员时洲的位置。”
“从现起,我会竭尽能够三大视帝的奖杯,你要站稳了看着我。”
时洲不是为了稳住和盛言闻的这段感,他才强迫自己背难以喘息的压,而是想要和盛言闻携手进,以才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动。
盛言闻轻笑,“好。”
论起娱乐圈的资历和实绩,现的盛言闻还真配时洲一句‘老师’。
时洲话锋一转,一儿压也不给自己留,“如果实不行,就靠老公养我了。”
盛言闻忍俊不禁,“一会儿老师,一会儿老公,你这是打算把我捧到天?”
时洲眸光狡黠,揶揄,“粉丝说的这叫美人计,能奏效吗?”
盛言闻头,“光是嘴巴说说还不够,时老师,身体行懂吗?”
时洲听见这话,转身就打算跑。
盛言闻一把将他扯回来,好笑,“大半夜的,打算到哪里?”
时洲没底气地哼唧,“还酸着呢。”
盛言闻煞有其事,“哪里酸?我『揉』『揉』。”
被吻到神魂颠倒的一刻,时洲没由来地暗忖——
果然,这堆事结束,还是赶紧找剧拍摄!要不然两人天天闲家里,他哪里经起夜夜折腾啊?
…
半个月。
一则匿名投稿的劲爆瓜空降娱乐圈,一夜之间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饭圈——
原来当年《骨鉴》剧组的车祸并非刹车失灵的意外,而是一场人为事故,幕黑手正是荣御资产的赵彦青,以及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秦易。
荣御资产的身是皓龙影视传媒,一直都是娱乐圈幕的资本大户!
十五六年,国内歌唱选秀、电视剧热『潮』掀起时,以秦易为首的资本家们曾经利用合同欺骗了很多涉世未深的年轻人。
他们定期李颖‘试镜资源’‘公司团建’等名义拉/皮/条,黑暗肮脏至极,甚至还闹出过人命!
紧接着,网络盛传出了一长列的名单——
从知名导演,到金牌制片,从老牌歌手,到实演员,还有不少迄今为止依旧活跃圈内的小艺人以及经纪公司。
据爆料人说言,这些都是当年参过‘交易’的人员名单。
即便微博以及各大平台官方第一时间屏蔽、禁贴,但这反倒激起网友们的逆反心理,吃瓜议论越来越烈。
不少黑粉更是趁机浑水『摸』鱼,惹无数明星工作室纷纷下场澄清。
眼看着舆论有了止不住的现象,文化局立刻联系了警方召开了闻发布会。
要是放往常,这样看似官方的发布会几乎不会有网友关注。
闻发布会的当天,几乎全国的娱记闻风而动,就连临时开启的直播间也被吃瓜网友们纷纷占据。
华国,警方的公信一直都是强的,发布会官方代表详细解释——
以秦易为首的皓龙资产组织非法聚众『淫』/『乱』、涉及条人命,跨国组织洗/黑/钱,证据确凿。
以赵彦青为首的荣御资产偷税漏税、企业股份存违法『操』作,买凶涉嫌制造车祸、导致影视剧组两死三伤。
除此之外,警方还名了部经纪公司以及部圈的艺人名单,需要接受对应的惩罚措施,一场针对娱乐圈的整治行动由此开了头。
短短十钟,微博热搜一变再变。
遵守吃瓜的网友们几乎看目不暇接,从中也延伸出了另外一派声音——
“《骨鉴》剧组全员到底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为赵彦青这群垃圾买单!”
“我记当年本来就快要播出了!结果遇这档子破事!人渣你们拿什么来赔!”
“有生之年,我还能看见《骨鉴》播出吗?我想看迟金源的戏啊啊啊啊!”
“说起来,这是时洲《『乱』世》之慎重接的第一部剧啊,三地实景拍摄,拍了小半年,好惜啊!”
广大粉丝和网友们的高度呼声中,一部沉积了许久的《骨鉴》以谁都料想不到的热度冲了热搜话题!
此同时,尘封了多年的《骨鉴》官网突然‘复活’——
“热血不惧骨寒,黑暗终见曙光,重启回归,敬请期待!”
官方微博发布,这场舆论中全程保持沉默的时洲第一时间线转发。
“久等,我回来了。”
简明扼要的一行字,差让时家粉丝们痛哭流涕。
天呐!终于等到了!
她们心心念念的时洲,终于以演员的身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