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的半小时调整后,节目组再度开启了直播。
一队新聚集,身为队长的时洲率先开,“你刚刚有找到合适的驻扎营地吗?”
南嘉摇了摇,“我去的西边都是小坡,树木也比较集,没有合适落脚的地方,不过意外发现了几棵结了果的果树,有需要我以爬树去摘。”
时洲颔首,又把目光转向盛言闻。
盛言闻不自觉地往时洲靠了半步,这才淡定开了,“就是上午任务时去过的一片,离水源比较近,唯一一比较适合驻扎的营地已经被许溪他抢先了。”
南嘉接话,“也还是算了吧,临水边的秋蚊子最毒了。”
盛言闻对南嘉的‘敌意’减轻了不,“嗯,我看溪里和些小潭里有些鱼虾,今天的食物资源还有。”
“看看导演组明天的任务会给什么现代化的工具,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以试着捕捕看。”
时洲也没反对。
他想起自己不久前的收获,刚准备和身边的两人分享好消息,哪知一直沉默得如同透明人的邓炀开了。
“时队,我倒是找到了一块适合驻扎的地。”
时洲淡淡移去视线,“哦?”
邓炀面『色』微僵,用余光注视着他这队的录制镜。
直播还在继续。
邓炀知在盛言闻和时洲面前栽了大跟,即便段上不了台面的音频被导演组及时拦断,知情的工作人员也在数,但事还是成为了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
如果注定没办法博得盛言闻和工作人员的好感,他还不如转移目标,继续用自己的虚假人设去稳住观看直播的粉丝和网友。
只要他稳住心神,不再触及盛言闻和时洲的底线应该还是能平稳渡过剩下的两天半?
邓炀思及此处,打起精神,“你要不跟我去看看地形?离得不远,我在这儿空描述怕不清楚。”
时洲和盛言闻默契对视了一眼,打着外人都看不明白的哑谜。
邓炀被两人的对视狠狠戳伤,他不明白,为什么两人的关系像是飞速破开了一层屏障,种氛围感让他觉得毫无希望。
时洲应了话,“行,你带我去看看吧。”
他看得出来,邓炀在短短小半天里就转移了参加节目的目标,这会儿攻略盛言闻、离间他的关系不成,又想着拉观众好感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邓炀听见时洲的应允,心里的忐忑了一分,他领着人快速朝自己心的片‘营地’走去。
没多久,一队四人就抵达了目的地。
是一小片混合林,树与树错落有致地分布着,还算平坦的地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落叶,初步看上去是还不错。
邓炀停了下来,指了指其成斜角四边形分布的四五株矮树,“你看看这样行不行?昨天我不是拿到了拉锯工具吗?”
“稍微切十来根长短相似的树枝干,将它捆绑在一起架靠在这几颗树上,一来以形成一离地半高的平台。”
“二来上搭的面积够大、承力应该也不是问题。”
“来也以防止夜间的一些小动物袭击。”
这是邓炀很早之前从电视里看来的野外技巧,没想到机缘巧合,真让他找到了这种类似的地形和树干。
“我晚上以睡在这临时搭建的平台上,如果大家都觉得没问题的话,趁着天『色』还早,我以出主力搭建。”
邓炀这番话得很自信,而他的粉丝也在弹幕里大肆夸奖,替他争取路人的好感。
就当众人都以为这事成定局的时候,身为队长的时洲斩钉截铁地反对。
“不行。”
“邓炀,你还是缺乏最基的常识。”
“……”
简单两句话,如同无形的巴掌打在了邓炀的脸上。
“为、为什么不行?”
邓炀好不容易扬起的笑意再度凝固,他没想到时洲会拒绝得么干脆,甚至还连名带姓地‘贬’了他一句。
邓家粉丝看见邓炀的神『色』,纷纷心疼地炸了锅。
——艹!时洲摆明了是在故意针对吧?凭什么不行?这块地不是很合适?
——当队长的就能这样拿着身份欺负人吗?好好话学不会?
——不行屁!你行你来!
时洲的粉丝看见满屏的恶意漫骂,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某家粉丝是命走到了终点,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多一分钟听解释的时间都没有?
——不妨看看你正主值不得值得洲宝好好话,这两天动不动黏着闻哥,当着洲宝的面没有分寸感,到底是谁过分啊?
——句不行,喊句全名就是针对了?不是吧不是吧,没有top命但有top癌了呀,有病去治治。
要知当年的时家小米粥战斗力也是出了名的,因为盛言闻和时洲的夫夫关系,小米粥已经很久没和盛家食盐真正掰过了。
没想到,邓家粉丝居然敢撞了上来!
虽然现在时洲的人气还没恢复到当年的最高水平,但留存下来的粉丝各死忠。这会儿一人一句不带脏话,偏偏句句气得邓家粉丝的心颤。
屏幕前默默围观的盛家唯粉:绝了啊,突然有种当年和小米粥在线掰的紧迫感是怎么回事?
屏幕前兴奋打call的盛世cp粉:嗷呜呜!果然对线吵架还得看唯粉姐姐!颤抖吧!邓家毒唯!
时洲通过系统实时了解着直播弹幕的走向,他直视着邓炀开,“你有注意过今天的天空吗?”
守在后台的周泉导演听见这话,立刻让营地的摄像师拍摄了天空的形状——
碧蓝的天空,大片的云层像一朵朵散落开来的棉花,大小和高低都很『乱』。
“这种云体俗称絮状高积云,只有在空气『潮』湿且气压不稳定的情况下才容易产,是要下雨的提前征兆。”
俗话得好,天有棉花云,不久雷雨鸣。
“你有没有想过选在这种植被相对开阔的地方,万一下雨了怎么办?”
“还有,这地上铺满了厚厚一堆落叶,即便清理开来以火,但下雨天必然形成难以落脚的积水。”
时洲得有理有据,一槌定音,“所以,我才这地方不合适。”
邓炀不懂这些自然理论,一时卡壳接不上话。
盛言闻低笑,忍不住夸出,“时队厉害,怎么什么都知?”
时洲听出他藏在话语里的调侃,瞪了他一眼,“你别闹。”
盛言闻又回,“真心夸你呢。”
这糖发得猝不及防,两家唯粉习以为常,cp粉照旧狂欢,只有邓家粉丝还在继续抬扛。
——看云层判断天气都是老掉牙的经验了好吗?又不是一直准确!总共只剩下不到两天的录制,当地的天气预报一直显示晴天!
——笑死了,时洲真够自以为是的,我是湖市地人,这季节不常下雨的好吗?
——当自己是雨神啊?这大晴天的,哪里看出会下雨?
时洲不怕弹幕里的杠精议论,玩味着开了,“投票表决吧?数服从多数。我和邓炀一人一票,你呢?”
邓炀刚想要阻止,盛言闻和南嘉异同声地抢先,“同意你的。”
“……”
邓炀窘迫得气血翻涌。
时洲像是没发觉他的异样,提起正事,“我刚刚找到了一挺不错的地方,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好。”
直播镜里,还有邓家的粉丝不死心:“装得神神秘秘,我倒要看看能找到什么好地方!”
不久前早已通过专属镜的时家粉丝笑而不语,默默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打脸。
经过将近十分钟的路程,众人抵达的目的地,画面铺开,弹幕里的杠精言论集体消失——
时洲居然找到了一人工开凿过的旧时山洞!
洞藏在爬山虎和茂密树值的掩藏下,里面的环境还算干净,大大小小的四五空间完全以满足他营地的需求。
南嘉惊讶,“时洲,你怎么找到这地方了?眼神也太尖了吧?”
时洲笑笑不话。
要起来,多亏了系统的技能搜索,他才能找到这绝密地盘。系统小十五事先也排查确认了洞内没有危险,时洲才敢带着盛言闻等人过来。
稳坐在后方的导演组看见这幕,无一例外感到了惊讶。
“绝了啊,我事前怎么没发现?时洲是真的有些运气在身上吧?”
“不过,时洲刚刚反驳邓炀的话能信吗?天气预报的确没这两天会下雨啊。”
总导演周泉听着边上的讨论,藏在镜片下的双眸晃出一丝精光。
别人或许看不明白,但因为‘意外’亲耳听见段对话的他很清楚——
时洲和邓炀算是撕破脸了,而且后者还惹怒了盛言闻。
既然如此,不如趁机多制造一些话题。
如果时洲的预言成真,录制期间真下了雨,等剪辑播出时的画面拼接在一块,肯定格外有趣。
他拿起对讲机,“小陈,你留延时机位在邓炀刚找的片林地里,不定后续会有我想见到的画面。”
对讲机里很快传来了应答声。
…
傍晚五点,原的晴空变脸就变脸。
电闪雷鸣间,倾盆大雨而下。
豆大的雨滴砸在树叶上的啪嗒声宛如迟来的打脸声,越发将邓炀和他的粉丝‘扇’得不出话。
与此同时,观看直播的普通网友也跟着惊呆了。
——不知为什么,看了两期直播下来,快要对时洲路人转粉了。
——我也是我也是!上期会钢琴玩『射』箭骑马也好看,这期野外内容,火、攀岩不在话下,还懂一些自然天文气象,魅力值加成妥妥的!
——实话会被打吗?当年是时洲粉,然后爬起到邓家了,看了这期又想要爬回去了!我是甜唯不骂人的种!
网友在积极讨论的同时,主机位里突然又出现了二队成员的身影。
因为突如其来的雨势,作为二队队长的章许溪不得不向导演组求助,一番落魄折腾后,他最终还是赶来和一队汇合了。
时洲看着长发被打湿的宋莹莹和雅姐,连忙让出火堆旁的位置,“莹莹,雅姐,你女孩子过来坐着取暖,注意别感冒了。”
盛言闻见此,同样让出自己的位置。
两位女嘉宾被时洲暖得不行,而她的粉丝对盛世这对夫夫的好感度也跟着激增。
因为临时降雨,两队取消了夜间活动,众人围坐在火堆周围边吃边聊。
从当年的《『乱』世》拍摄到上期的直播趣味,再到相互间的私下趣事。
在这样热闹的氛围,只有邓炀显得格格不入。
…
晚上九点。
劳累了一天的众人纷纷有了休息的打算,南嘉趁着聊天期间向二队提出了交换睡袋。
看出南嘉和邓炀不对付的宋莹莹欣然应允,表示以和多年好友的雅姐一起睡在双人睡袋,后者没意见。
简单洗漱过后的盛言闻拿着睡袋和照明灯,找了一相对安静的小洞空间,“今晚睡这儿,好吗?”
跟在他身后时洲看着仅有的双人睡袋,没了抗拒的心思,“……行。”
在经过一番调整折腾后,两人躺了睡袋里。
在相对狭窄的睡袋空间里,两人几乎贴得密不分,时洲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身子,结果就被盛言闻压着嗓音制止。
“洲洲,今晚真不许『乱』动。”
“……”
时洲一僵,也怕惹出什么不该有的火,只得老实安分下来。
盛言闻看着他轻易发红的耳垂,悄声和他交流,“能不能告诉我,今天上午邓炀到底和你了什么?”
时洲对上他的双眸,终究还是撇开了些不着调的对峙,只挑点讲明,“盛言闻,过去的事情我不管,以后遇到事情能不能及时告诉我?”
“无论我失不失忆,我在名义上还是夫夫对吗?”
“要是连你受伤,我都只能从无关紧要的外人得知,就成了笑话了。”
盛言闻反应过来,邓炀和时洲了他耳朵受伤的事。
“洲洲,当初我异国时间太长了,我知你被父母的事情绑着回不来,剧组出事是意外,我是真怕你担心才没的。”
当初的盛言闻有心隐瞒,远在国外的时洲自然无从知晓。
“嗯。”
时洲微不查地应了一声。
他早就猜到是这理由,白天点酸不着调的郁气已经自我消化完毕。
盛言闻知他最是好哄心软,连忙保证,“以后保证不瞒你,你得对,我是夫夫。”
最后称谓,咬得极其刻意。
时洲抿嘴闷咳一声,“你别得意,我只是名义上的,没我俩现在的关系是样。”
“还不承认?”盛言闻无奈笑。
“承认什么?”时洲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不『逼』我的。”
无关于失忆和穿越,因为小时候些不算好的经历,他一向是对感情很慎的人。
时洲不否认他对盛言闻存了依赖和好感,但他怕这些情愫只是因为‘长时间的相处’所致,等到真人秀结束,他和盛言闻各自回归到剧组活呢?
这种错误的感情归属会不会就此消失?
如果真是样,他现在就答应了盛言闻岂非另外一种伤害?
时洲低声请求,“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盛言闻瞧见他这犹豫不决的眼『色』,只好改,“你知我今天看见这山洞想到了什么吗?”
时洲接话,“想到了什么?”
盛言闻低声回答,“当年我拍摄《『乱』世》时,任妄和柏煜受伤时待在山洞的场戏。”
虽然穿越来的时洲没有拍摄经历,但看过剧的他明白盛言闻所的场景。
盛言闻忽然提问,“你猜猜拍摄场相拥而眠的戏份时,我在想些什么?”
时洲一愣,不太确定对方提问的意图,“场戏应该只算前偏期的剧内容吧?时候的你对我改观了吗?”
“拍种相拥‘入睡’的戏份是不是很不适应?反正,我猜我自己肯定不适应。”
到这点,时洲忍不住轻笑一声。
盛言闻意外地没接话。
他的视线从时洲的脸上落到了颈侧的胎记上,渐渐地,看似平静的目光静悄悄地多了危险味。
“洲洲。”
盛言闻喉结攒动,声线里含着一丝蛊『惑』人的沙哑。
“……”
时洲警惕地往后一缩,结果触及到睡袋退无退,“你、你在瞎想什么?”
盛言闻不着痕迹地凑近,近得连两人的鼻尖都快抵在一块,在长期压抑的冲动之下,他出当年无法出的话。
“我想吻你。”
“不行!”
时洲用力把伸了上来,堵上了盛言闻意图不轨的唇,“你别想耍流氓,否则就从睡袋里给我出去……你!”
时洲出‘威胁’骤然变了调,因为盛言闻用唇含住了他掌心的软肉,亲了亲。
微凉的掌心一触即燃。
时洲慌张地想要撤离开,更怕没了阻挡的盛言闻直接亲上来,“你别闹了,我、我……唔……”
慌张到难以成句的制止声还没完,盛言闻就隔着时洲的吻了上去。
“……”
时洲的唇被迫贴上了自己的背,更为柔软的掌心还在被盛言闻肆意亲吻,从未有过的温热和酥麻得他无所适从。
明明两人的唇没有真正接触,时洲莫名觉得自己要被吻化在了盛言闻的怀。
他的脸已经染成了绯红『色』,连带着微光下的脖颈胎记都透着一种莫名勾人的情/欲,甚至还抑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也不知过了多久。
盛言闻终于停下了这特殊的亲吻,微微撤离。
他一缓缓安抚着时洲后背,一拢住着怀人的掌心微微摩挲,眉眼透着绝对的满足。
“洲洲,你的掌心好烫。”
时洲的眼光微润,羞恼至极地埋怨了一声,“盛言闻,你不要脸的流/氓!”